汉剧剧目系列《落花园》（节选）

(月英上唱二黄原板)

月 英：二八女在绣楼暂停针线，闲无事带秋香游玩花园。见百花开得好万紫争艳，又只见蝴蝶儿对对采恋。叫秋香前带路花园一转，问秋香你不行所为那般?

秋 香：禀小姐，来到花园。

月 英：将花儿取了！

秋 香：禀姑娘，花园出了狐狸精……

月 英：新造的花园哪里来的狐狸精?

秋 香：姑娘不信，你去看哟!

月 英：待我观看，果然是狐狸精。吩咐丫环、院子，手持棍棒，前来打狐狸精。

秋 香：府下丫环院子听着，各持棍棒，前来打狐狸精。

杏 元：苦呀!

月 英：秋香慢着，听他听了声苦，是女孩子声音，我主仆二人靠近而站。听她讲说些什么。

杏 元：(唱导板)

适才间在柴山刺林倒挂，

(阴板)一霎时耳听得飞石定沙。睁开了昏花眼目观四下，花台上站定了二位菩萨。

秋 香：狐狸精，我们不是菩萨，乃主仆二人。

杏 元：(唱)

奴只说天仙女广寒降下，却原是凡间地二人娇娃。

秋 香：哎，都来打狐狸精呀。

杏 元：(唱)

奴不是妖魔怪小姐休怕，我乃是被乱人小姐误查。

月 英：听她言讲，乃是一被乱女子，秋香，对她言讲，姑娘有心将她带进二堂，见过老夫人，她可愿意。

秋 香：她是狐狸精，我害怕。

月 英：一非狐狸精，快快前去。

秋 香：哎，狐狸精，姑娘有心将你带进二堂。见过老夫人，你可愿去。

杏 元：有劳二位姐姐。

月 英：秋香带路二堂，母亲在上，孩儿拜请。

夫 人：女儿一声请，上前问分明!

月 英：见过母亲。

秋 香：见过老夫人。

夫 人：站过一旁，儿呀，请出为娘为了何事？

月 英：母亲，你儿游玩花园，收来了一个被乱女子，母亲观看。

秋 香：老夫人，看不得，是个狐狸精呀!

夫 人：新造的花园哪来的狐狸精?

秋 香：不信狐狸精去看。

夫 人：胡说什么?

秋 香：狐狸精，老夫人看你来了，你莫吓她哟!

杏 元：我……（唱）

听说是问姓名奴心害怕，怕的是遇歹人将奴盘查。

罢罢罢和番的事儿暂且压下，陈杏元改月英暂哄与她。

夫 人：你不用啼哭，慢慢讲来!

杏 元：夫人、小姐不嫌耳烦听奴道来，

(唱)未开言不由奴泪流满面。 (放腔行)

夫 人：秋香，与那一被乱女子看一坐位!

秋 香：她是狐狸精，坐不得。

夫 人：胡说什么，还不快去。

秋 香：是，狐狸精，你站这些，我害怕。给你看坐，背时的木匠，把椅子做的这么重，端又端不起哎哟，把小丫环的脚也砸了。(手示)弧狸精你坐你坐呀！

夫 人：不用啼哭，慢慢讲来。

杏 元：谢过夫人、小姐，听奴道来! (唱一字)

尊夫人和小姐细听奴言，小女子家住在杨州地间。奴名叫汪月英父母双全，谁曾想马金龙兴兵作乩。

夫 人：马金龙兴兵作乱，与女孩儿什么相干?

杏 元：卢奸贼奏一本杏元和番，买民女四十名与杏元作伴。

夫 人：敢莫有你在内吗?

杏 元：小女子命运苦也在内边，

夫 人：你然何不去?

杏 元：奴本是中原人怕贼逼贱，因此上舍身死命丧黄泉。

夫 人：有志气的女子，你为何落在我的花园。

杏 元：这也是小女子命不该断，被狂风吹之在贵府花园。

（洒头）望夫人和小姐将我怜，收小女做一个使用丫环。

夫 人：哦(唱)

卢奸贼害忠良朝纲大乱。

月 英：（唱）为求荣送民女去和北番。

秋 香：哎呀，夫人小姐呀!

(唱)小秋香走上前一礼拜见，尊夫人和小姐细听奴言，望夫人收此女与小姐作伴，也免得小姐她绣楼孤单。

夫 人：这一被乱女子，老身不讲谅你不得明细，官人邹富官拜云南巡抚使，膝下无子，只生一女，名叫邹月英，老身有心将你收为螟蛉之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秋 香：你快拜，你快拜吗!

杏 元：哦…(唱)

听说是拜娘亲我心好惨，杨州地我还有二老双亲。罢罢罢走上前一礼拜见!(拜介)

秋 香：你好小的脚哟。

杏 元：望娘亲把儿当你的亲生一般。

夫 人：我儿看坐！

杏 元：谢过母亲!

夫 人：儿呀，与你改名叫邹风英。

杏 元：有劳母亲更名。

夫 人：儿呀，你青春几何？

杏 元：儿青春二九，小姐青春几何?

夫 人：小女二八。

杏 元：你儿就占了长了。

夫 人：要我儿占长才好，秋香见过你大小姐。

秋 香：见过大小姐。

杏 元：改日有赏。

秋 香：谢过大小组。

夫 人：秋香去在二堂备下酒宴，与你大小姐压惊。

秋 香：是，今日游玩花园，老夫人钉子、板子，收来了好大小姐哟。(笑下)

夫 人：儿呀，上前拜过你家姐姐。

月 英：姐姐请上受小妹一拜。

杏 元：为姐也有一拜呀！

月 英：（唱）

论针织为妹我一概不晓，

杏 元：就有那不到处为姐待劳。

夫 人：你姐妹在此间休得客套，到绣楼换衣衫同饮酒肴。(下)

月 英：姐姐请往前行。

杏 元：贤妹，为姐初到府中，不知路途，贤妹请往前行。

月 英：为妹与姐姐带路就是。(下)

杏 元：(看梅花放洒头)梅……

月 英：姐姐，你梅些什么?

杏 元：贤妹，为姐的看梅花开得茂盛，因此上就叫了声梅。

月 英：姐姐既爱梅花，明白令得丫环备得酒宴，我妹姐到花园赏梅就是。

杏 元：有劳贤妹。

月 英：姐姐请往前行。

杏 元：还是贤妹请往前行。

月 英：为妹的得罪了。(下)

杏 元：(放洒头)梅郎兄呀!

(唱摇板)

奴的父思忠良将梅，梅兄在一旁珠泪不干。一霎时风波起乌云黑暗，顷刻间降冰雹梅花落完。陈杏元二次里抚梅，一夜间开二度分外新鲜。(代洒头)

哭春生想梅兄难得相见。陈杏元哪知道还有今天。

(盖花、放洒头)

月 英：(暗上)姐姐，为妹的等久了!

杏 元：为姐的吗，来了呀!(下)

思 盗

良 玉：（引白）满怀心腹事。有话对谁言。

(诗白)兄妹分别在重台。难分难舍赠金钗。苍天降下无情剑。斩断鸳鸯两分开。学生木每，可恨卢奸贼。顶奏一本，嫁我杏元妹，前往北国和番。我同春生弟护送贤妹，一在重台兄妹难舍，临别之时她赠我金钗一枚，以表夫妻之情，今日心中烦闷，不免将金钗取出。唉，谈谈!

(唱一字)

手拿着金钗钗珠泪抛洒，思想起陈贤妹心如刀扎。到北国去和番兄难留驾，愿贤妹身体安享尽荣华。想贤妹不由我珠泪雨下，(陈贤妹呀)

一霎时头发昏两眼发花。

秋 香：(唱)在绣楼奉了姑娘命，她叫我到书房去看木生。急忙我把书房进，又只见木大叔酣睡沉沉。

(白)我乃秋香。奉了姑娘之命，来到书房看望木大叔。待我进去看看。哎哟!你看这个人两个头牌夹子，他天天在呀！观看桌子之上，放着一物金光闪闪，待我拿来观看，原来是一支金钗，乃是女孩儿之物，然何落在木大叔手中，木大叔平日为人正直，照这样来看木大叔，木大叔你就非正人了。

(唱)人言道木大叔为人正直，到今日看起来非为正人，我这里拿金钗所绣楼进，见了那二小姐细说分明。

(下)

良 玉：（唱）在梦里与贤妹正在会面，怎不见金钗它在哪边？这金钗与我命息息相关。

书 童：大叔，大叔，请来用茶。

良 玉：啊!才是你呀!

(唱)你拿去大叔宝，快快交还。

书 童：宝?什么宝呀!

良 玉：就是你!

书 童：啥子就是我吗?

(唱)大叔你不要将我埋怨，失掉了什么宝埋怨我。这才是一盆水撒下麦面，象这样胡涂了哪里伸冤?

良 玉：奴才呀!

(唱)适才间我将宝放在桌上，难道说生双翅飞上九天。无此宝倒叫我肝肠痛断，大料想我的命难以保全。

(白)是你呀!

书 童：是你呀!

良 玉：你拿来呀!

书 童：你拿来呀！木大叔把什么不见了。待我来看!啊……把个笔筒不见了。(下)

月 英：(唱)适才间命秋香把书房进，去只在书房探望木生。去到那绣楼上把秋香等，等候了小秋香细问分明。

秋 香：(唱)急急忙忙绣楼进，见了小姐说分明。见过小姐。

月 英：秋香回来了，我命你去到书房看望木生为何?

秋 香：小姐，这有一个物件你拿去观看。

月 英：原来是一支金钗，你在何处得来。

秋 香：小姐你猜一猜。

月 英：你拣来的。

秋 香：不是。

月 英：你偷来的。

秋 香：不是。

月 英：那我就猜不着了。

秋 香：是我在木大叔的桌案下，顺手啥手拿来的。

月 英：还是偷来的。想这金钗，乃是我们女孩儿之物，然何会在木生手中，他乃是一男子，哪里来的金钗，人说木生，平日为人正直。今日一看，木生，木生，你非为正人了。

(唱)人讲道木生为人正直，今日里才知他一非正人。背地里我只把爹娘怨恨，你不该将你儿暗许他人。

(内)大小姐到。

月 英：有请!

杏 元：(唱)日每里见南方愁有千万，思春生想梅兄何日团圆。此时刻去绣楼把小妹看，约小妹去上房问娘安然。

月 英：姐姐到了请坐。

杏 元：为姐有坐，贤妹还不起，同去上房，与母亲问安宁。

月 英：好到却好，无人奉陪姐姐。

杏 元：为姐打一哑坐，秋香，快与你二小姐梳妆。

秋 香：是!

杏 元：观看梳妆台放着一物。金光灿灿，不知是什么物件，待我看来(看介)秋香，将二小姐这头发梳向那边，将这头发梳向这边，(介)原来是一支金钗，观看这只金钗，乃是我当日一在重台赠与梅兄之物，今日然何落在她的手中。言在此间，敢莫梅兄有……(狗血头)

(唱)见金钗不由我肝肠痛断，好一似万把刀来把心钻。敢莫是梅郎兄身遭大难，被盗人打将去落到此间，暗暗地将金钗放在桌案，一霎时冤孽病得在身边。

月 英：秋香梳妆以后，请大小姐一同去到上房与母亲问安。

秋 香：大小姐、大小姐。哎呀!不好，禀二小姐，大小姐偶得风波。

月 英：快去上房禀报老夫人得知。

秋 香：是!(下)

月 英：(唱)急忙忙走上前一言问过，问姐姐什么病快对妹说。

杏 元：（唱）适才间为姐心中难过。头也昏眼也花偶得风波。叫贤妹搀为姐绣房睡着，这一场冤孽病我命难活。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