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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究竟从哪里来?

以稿换稿】【繁体】  作者: 等待戈多的BLOG   来源: 网络整理   阅读 次  【    】【收藏

中国人无疑是世界各民族中乡情最重的民族,古今无数吟诵乡愁的诗句,从崔颢的“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到李白“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无不感人至深,其中最为豪气冲天的两句是柳宗元的“若为化得身千亿,散上峰头望故乡。”表达了一种无法抑制的乡愁冲动。每个背井离乡的华人都怀着浓郁的乡愁,每一个家族都有回首眷念的郡望,然而,这些乡情牵绊的时间尺度短则几年、几十年,长也不过百年千年,如今吃饱喝得后,我们该问问我们中国人这个族群究竟来自何方,几万年前我们的家园又在哪里,排遣我们挥之不去的思古幽情。

老派的人类学家通过考古方法给出了从重庆巫山人(距今200万年),云南元谋人(距今 170万年),陕西蓝田人(距今115万年~60万年),北京人(距今50多万年~20多万年),山东沂源人(距今40万年),安徽和县人(距今30万年~20万年),广东马坝人(距今十几万年)……近年又增加了许昌人(距今8~10万年),一条持续不断的链条,证明我们中国人自从盘古开天地就生于斯、长于斯,我们的族群不存在寻根的乡愁。这一结论应了德国人类学家魏敦瑞在上一世纪初提出的人类多地起源说:简而言之,就是亚洲、非洲、欧洲甚至澳洲人都是由不同的猴子进化过来的。

然而十分吊诡的是,这几群相隔千山万水的人种生活的地理环境迥异,按我们中国人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说法,这几群人种将会越养差异越大,但结果恰恰相反,似乎经过预谋过一样,几百万年来他们以同样的步伐,在同一时间变成我们今天彼此极其相似的现代人。比如,无论是非洲黑人还是欧洲白人,抑或是亚洲的黄种人,都可以毫无滞碍地相互通婚产子,甚至各民族的婴儿喊妈妈时的发音都惊人地相似。这是一个让人十分疑惑的问题,因为现代遗传学已经证明,生物进化是基于中性突变后的自然选择,而中性突变是发散的,没有指向性;几百万年的独立进化后,我们人类即便当初都是同一猴子的儿女,从同一出发点开始进化,也会产生巨大的物种差异,足以产生物种间的生殖的隔离。现代生物学证明,每一物种的遗传基因程序、染色体组的结构,特别是染色体的数目是不同的:猕猴有21对染色体,金丝猴有22对染色体,人类有23对染色体;水稻有12对染色体,小麦有21对染色体。这种不同决定了物种之间都不能进行种间的杂交。即使我们可以举出一两个反例,如马和驴,一个染色体数目是32对,一个染色体数目是31对,它们反常地能生下骡子,但骡子却是天然绝育的;狮和虎的染色体虽然都是19对,但染色体内的基因排列不同,因此它们交配所产狮虎兽也不能向下繁衍。

简单的逻辑就能让我们推翻人类的多地起源说,严谨的科学更能证明人类的单一起源说,也即我们人类的几个种族当初彼此就是同一种群的兄弟。十九世纪有达尔文的《物种起源》通过一系列考古、化石等等归纳证明,上世纪80年代更有基于线粒体DNA分析的分子遗传学证明:所有人类的祖先都可追踪到一位生活在距今20万年前的非洲女性身上。她不是《圣经》中说的人类第一位女性夏娃,但今天所有人类却是她的后代。

这一科学结论对各民族的种族认同、文化认同产生了颠覆性的影响,所有种族主义、民族主义、国家主义、纳粹主义等等,都失去了人类学的理论依据,暗合了中国古代“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观念。

上世纪80年代基于线粒体DNA分析的成果是由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的丽贝卡·L·卡恩和艾伦·C·威尔逊两位科学家完成的。生物遗传信息以DNA(脱氧多核苷酸)的不同核苷酸排列序列即基因来储存,造物主在生物体中使用着人类早期结绳记事一样的方法记录遗传信息,只是造物主的绳子是两条DNA链反向平行盘绕所形成的双螺旋结构,在生物细胞的细胞核和细胞质中都同样藏有遗传信息,它不仅藏在染色体中,细胞线粒体也同样拥有一套独特的遗传系统。在人类,当精子和卵子结合的一瞬间,精子一头扎入卵子,而且仅仅是头部扎入卵子,携带着线粒体的颈部却还留在卵子的外面,所以受精卵的线粒体几乎全部来自女性的卵子,也就是说每个人的线粒体都来自母亲,那么基于线粒体的遗传就是一条靠母系世代传递的遗传途径。线粒体DNA分子进化速度的恒定性,使其成为分子钟,卡恩和威尔逊正是通过这一母系的分子钟证明地球上所有人类各种族都来自20万年前的非洲“夏娃”。

东亚地区一直独树一帜的中国人以其上下五千年文化的骄傲,拒绝承认母系线粒体DNA分子钟给出的结论,曾经是复旦大学生命科学领军人,现在已经是复旦大学副校长的金力,带领一伙年轻博士们另辟蹊径,从细胞核的Y染色体,这一只有男性世代相传的遗传方式入手,力图通过研究否定人类非洲单一起源说。Y染色体上,基因很少,大部分都是非基因序列。在非基因序列中,会出现两种突变类型。一种叫做单核苷酸多态突变(即SNP),它的突变很罕见,也很稳定。同一个突变历史上不会重复出现,也不会变回去。所以全世界Y染色体各种类型的结构关系就是据此构建的。另一种叫做短串联重复突变(STR),这种突变是在不断变长变短的,而且变化是匀速的。所以只要调查到突变的总量,再除以突变的速度,就可以得到Y染色体各种类型的产生时间了。

但研究的结果恰恰与金力的愿望相反。一万二千个东亚男人的Y染色体,讲述了一万二千遍同样的进化故事,证明Y染色体SNP遗传标记M168是人类在非洲时产生的突变型,其原始型只出现在东非人群,而非洲以外的现代人及部分非洲人都带有M168的突变型,所以M168成为现代人类单一起源于非洲的最直接证据。

金力的研究成果震动了世界,论文在世界上最权威的《自然》和《科学》期刊上发表,获得了全世界的认同。金力通过分子生物学研究为我们描绘了一幅现代中国人的祖先从非洲辗转迁移到东亚,今天我们叫做中国的这个地方的线路图。

(图中黄线、白线和棕色线分别代表黄种人、白种人和棕色人种的迁徙路线)

6万年前,由于气候变化和食物短缺,生活在东非埃塞俄比亚一带的一些早期人类,就像当年山东人闯关东一样走出非洲,沿着海岸线向北迁移,大约在5万年前到达中东地区。盘桓良久后这群人群分道扬镳,一支继续北迁成为欧洲人的祖先,由于北方阳光剂量的减少,使他们皮肤色素退去成为白种人;另一支向东,在中东地区一部分向北通过中亚进入东北亚,成为北亚肤色较白的游牧民族;再有一部分穿过印度次大陆进入南亚。大约在2~3万年前,进入南亚的这部分人类祖先又有两股人群,一股通过缅甸穿越云贵高原进入中原地区,成为汉藏族群的主体,汉族与藏族分离只有不超过一万年的时间,后来演进成炎黄族群;一股沿着东南沿海的海岸线进入江苏、山东、环渤海以及东北地区,成为后来的东夷族群。炎黄族群与东夷族群在四五千年前又融合成古代的中国人。

那么那些早期在中国大陆长期生活的元谋人、蓝田人、北京猿人,以及在欧洲的尼安德特人都哪里去了呢?分子遗传学和考古化石证明,尽管这些早期人类也同样是另一拨在七、八百万年前更早从非洲走出来的,但他们都没有熬过一、两万年前才结束的第四纪冰期,在现代人到来的几万年之前就灭绝了。所以,北京猿人不是我们的祖先,尼安德特人也不是欧洲人的祖先,中国人、欧洲人还有澳洲人,都同样是非洲人的后裔。

科学的进步拨开了史前时代的迷雾,历史在我们的面前变得明晰。“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铜铁炉中翻火焰,为问何时猜得?不过是几千寒热。”抚摸一下我们的黄皮肤,再看看我们的黑白弟兄,几万年前我们还是同气连理的兄弟,重温久违的非洲乡情,本是同根生,相煎别太急;普世价值也不过是我们共同祖先曾经给我们讲过的儿童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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