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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大帝

汉武大帝上卷:君临天下第五十四章:马邑首战失地利

繁体中文】  作者:杨焕亭   发布:2013年10月10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匈奴人在这次奔袭马邑的进军中再次表现了狼一样的速度。六月初,从龙城出发,不到半月,就已长驱直入到了平城西北的武州塞。
  这时节是匈奴人血液最沸腾、情绪最不安分的季节。草肥马壮,些许的诱惑都会让他们敏感的神经摩擦出火花。而聂壹带来的消息,迅速在匈奴军中燃成燎原之势。军臣单于深信,聂壹的投奔使他洞悉了汉军的虚实,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率领十万大军直向马邑城杀来。
  匈奴人知道,草原才是他们的生命之根,是他们繁衍不息的圣地。居无定所的习俗使他们从不以攻城略地为目的,而将目标指向了财物,尤其像这样长途行军,是不能与沿途的汉军纠缠的。
  因此,从大军集结时起,军臣单于就严令他们一路不得恋战,不得贪图小利,尽量绕过汉军的要塞和关隘,长驱直入。
  现在,武州塞就在眼前,迎风飘扬的“汉”字大旗在夏日的阳光下分外耀眼,远远望去,城头上隐隐约约可见巡逻的士卒。城堡外,没有看见多少汉军,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农夫在炎阳下收割稼禾。大军隐入要塞边上密林中,刚刚扎下帐篷,军臣单于还没有来得及润一润干渴的喉咙,就见伊稚斜满头大汗地进来了。
  他被战争调起的兴奋毫不掩饰地挂在眉宇间,他谢绝了单于的赐座,就那么凶煞煞地站着说话。
  “王兄,武州塞外正是麦熟季节,我军路过,为什么不夺些粮食回去?”
  “糊涂!”军臣单于望了望眼前的这位弟弟,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用心想事呢?“我军的目标为马邑城,岂能因小失大?”
  “哦?臣弟这个倒是没有细想。”伊稚斜挠了挠头发,准备出帐去。但军臣单于有些不放心,看着他的背影喊道,“传令下去,大军只可在密林隐蔽,如果有人敢违抗命令,要他的脑袋。”
  风从林子中吹来,掀起军臣单于的衣摆,他静了下来,想这一路走来太顺利了,他忽然有了一种忧虑和不安。
  尽管那个聂壹言之凿凿地提供了马邑城的情报,并信誓旦旦地声明,他以一己之勇杀了马邑令,然后将他的头颅悬挂在城头,用以迎接匈奴大军的到来。但军臣单于还无法判断这位汉人豪绅对匈奴人究竟怀着几分真诚。因此,在大军刚刚越过长城时,他就派了细作潜入马邑城去印证情报的真实。
  正是骄阳如火的午后时光,军臣单于稍稍睡了一会儿,就焦虑地朝着帐外喊道:“来人!马邑方向有来人么?”
  “报单于,没有。”亲兵应声道。
  “那个聂壹呢?”
  “正睡着呢!呼噜声像打雷一样。”
  “好了!退下吧!”
  单于伸了伸酸困的胳膊,有些懈怠地向着帐外走去——毕竟华发霜鬓了,即便是肥美的牛羊肉和马奶酒也无法让他抗拒日益老去的生命。年轻的时候,他曾徒手打死过狼居胥山的两头野狼,而如今那种力量和勇气已一去不返了。
  环顾四周,密林深处立着一顶顶的帐篷,不时有巡逻的队伍在帐间穿梭。单于的目光越过沟壑,远远瞧见武州要塞上迎风招展的旗帜,这让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草原。他好像看到了隆虑阏氏忧郁的眼睛,她似乎有许多的话要对他说,他听不见她的声音,只看见她嗫嚅的丹唇。
  一路上,单于对阏氏都怀着深深的歉疚。十几年来,他第一次用马鞭在阏氏的手上留下了血红的伤痕,因为她扯着单于的马缰,试图阻止这次出兵。
  其实,阏氏很晚才知道军臣单于要深入大汉的消息。当李穆告知她的时候,她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亲刚刚年余,怡和公主已有了身孕,且纳吉玛与张骞新婚欢宴才散去不久,军臣单于怎会做出如此不慎的决策呢?
  但李穆的神色和沉默让她再也无法坐在穹庐里教儿子读书了,她将刘怀托给紫燕,自己翻身上马就朝单于庭奔去了。
  远远的她就看见了单于那匹黑色的骏马,还没有等坐骑停稳,她就跳了下来,直朝单于奔去。
  “单于!”隆虑阏氏在说话的时候双手就已经拽住了马缰,“汉匈之间刚刚和亲,单于为何不顾匈奴的安危,又要打仗呢?”
  “这……”
  “臣妾前来,就是希望单于收回成命。”隆虑阏氏澄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单于。单于有些六神无主,头茫然转向身旁的伊稚斜。他说不清自己是寻求伊稚斜的支持,还是回避隆虑阏氏的诘问。多年了,他不怕阏氏发脾气,最怕的就是这双不染尘灰的眼睛,他的意志常常被这双眼睛所融化。
  对单于弱点,最了解的莫过于伊稚斜了,他已被战争灼热的野心绝不容许王兄有丝毫的动摇和彷徨。他用讥讽的眼神撇了撇身边的军臣单于,高声道:“母鸡永远只是母鸡,它只能是狼口中的美餐,怎么可以对狼发号施令呢?莫非王兄想安卧在母鸡的翅膀下?”
  军臣单于被激怒了,大吼一声“闪开”,立时马鞭就狠狠地打在阏氏的手上,他朝身后的队伍大吼一声:“出发!”队伍就呼啦啦地驰过草原,向远方奔去了。
  他怎会不知道阏氏的苦衷呢?但这是战争。当聚集在他周围的王爷和将军们群情激昂的时候,他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让臣下们寒心。
  等打完了这一仗,他一定要用十倍的温情去抚慰阏氏那颗受伤的心。唉!男人啊!也有柔肠百结的时候!
  但是,这种情绪很快就被贪婪的欲望所取代。单于对刘彻的疏忽大感意外和欣喜。他竟然把两位让匈奴人胆战心惊的将军——李广和程不识调职回京,这不等于在汉匈漫长的边境上开了一道豁口么?这不等于把优势让给了匈奴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啊!
  伊稚斜和前锋将军呼韩浑琊带着细作来到单于帐中,他们很快就开始对情报进行甄别和分析。
  “你真的看见悬挂在城头上的首级了么?”
  “是的!小的亲眼看见那人头,在太阳的暴晒下已发出阵阵恶臭,上面爬满了绿色的苍蝇。”
  “这么说来,聂壹果真没有说假话。”
  “小的还看见,汉军每日用车辆不断地向马邑城运送粮草资财。”
  “这么说来,聂壹果真的投靠我匈奴了。”单于兴奋地拍打着膝盖。
  “嗯,你先下去歇息吧。”
  “是!”
  伊稚斜对情报表示了极大的亢奋:“如此看来,王兄不必再踯躅不前了,咱们就趁着今夜天黑,直取马邑!”
  “好!兵贵神速。传令下去,子时出兵,将军认为怎么样?”单于将征询的目光投向呼韩浑琊。
  “这?单于……”
  “将军犹豫什么?要知道机不可失,现在不果断,必将后患无穷!”伊稚斜对呼韩浑琊的迟疑表示了不满。他并不愿意再听呼韩浑琊对决策的看法,随即撩起战袍,昂首走出了营帐。
  伊稚斜走在密林的小径上,他密匝的长发顺着脖颈直垂到腰间,一只巨大的耳环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那双自信的眼睛透出狼的野性和残忍。
  一个巡逻的军士从身旁走过,向他问候,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此刻,他的全部思绪都集中到心事上了。的确,王兄一天天老迈了,这使伊稚斜越来越觉得匈奴多么需要一个新的雄主去续写冒顿单于时代的辉煌。
  军臣单于太平庸了,他几乎没有打过一次像样的战争,他应该明智地让位于真正的强者。这个人会是谁呢?难道是那几个只盯着漂亮女人的纨绔王子么?
  不!在他眼中,除了自己,没有谁比他更合适掌握国家的命运了。但是,他不想重复冒顿单于凭借残杀而登上王位的血腥。一直以来,他都在寻找一个机会,要借汉人的手取下单于的首级。那样,他就可以冠冕堂皇地接过权杖。
  而聂壹的出现,让他敏锐地感觉到机会来了。狡黠的伊稚斜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聂壹。可是,他需要单于对聂壹深信不疑。他知道自己在这场战役中有巨大的回旋余地,胜了,他可以借此扩大在匈奴各部中的影响;败了,他就完全有理由要单于交出国柄,从而为这个国家创造一个新的时代。当然,最好的结局是单于亡于乱军之中,这样他将使各个部落的力量集结在自己麾下,而把仇恨集中在汉人身上。
  “哼!”伊稚斜情不自禁地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笑了。他加快脚步——他现在要做的是,立即召集心腹商议对策。
  不过,伊稚斜没有想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直到他的身影融入绿色深处,呼韩浑琊才收回目光。
  “将军有话要说么?”
  “单于……”
  “有话就说。”
  “单于,再往前走就是马邑了,臣请单于要小心谨慎,不可贸然前进。”
  “为什么?”
  “单于有没有想过,自我十万大军入塞以来,一路所见,牛羊遍野,却不见牧者,这不是很奇怪么?”呼韩浑琊疑惑道。
  “哈哈哈!”单于笑了,“寡人早就严令,不得与沿途汉军纠缠,这不很正常么?”
  “单于!”呼韩浑琊向前迈了一步道,“即便如此,我十万大军深入汉境,汉人不会毫无觉察吧?即便汉军没有发觉,百姓也不会无动于衷吧?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的目的么?还有,边境百姓多年来一直处于战争的阴云之下,可我们所看到的百姓个个心气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单于想想,这正常么?臣记得,当年汉朝皇帝就是因为孤军深入,才有白登之败。臣的部落虽然远在呼揭,但臣的家族世代忠于单于,不愿看到我匈奴十万健儿……”
  “且慢……”军臣单于吸了一口冷气,牙缝间发出声响,“容寡人想想。”
  他眉头紧皱,双手在胸前摩挲,突然用右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道:“哎呀!寡人明白了。将军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汉人诱敌之计?”
  “单于圣明!臣怀疑汉军在马邑设有伏兵。”
  “那依将军之见呢?”
  “臣以为,在没有弄清聂壹所图之前,不可冒进,我们还需要试探一下汉军的虚实。待一切清楚之后,再处置聂壹不迟。”呼韩浑琊走到军臣单于身边,附耳密语了几句,单于的眉头慢慢展开了。
  “好!此事就由将军去办!”
  停止行军的命令迅速下达到各个部伍。伊稚斜顿时如坠五里云雾,这是怎么了?刚刚下了进军的命令,不到半个时辰又收回,难道王兄真的老糊涂了么?不仅如此,单于还做出了进攻武州塞城外亭堡的决策。
  第二天黎明,呼韩浑琊带人袭击了武州塞外的亭堡。
  长于夜袭的匈奴人首先杀了巡逻的哨兵,当他们进入亭堡时,两位尉史还在睡梦中。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他们就成了呼韩浑琊的俘虏。
  现在,呼韩浑琊坐在帐内,冷冷地看着尉史,时间足有半个时辰。他知道这种凝视比鞭笞更能摧垮一个人的意志,更能使他们在生死的徘徊中做出选择。
  呼韩浑琊犀利的目光穿过尉史的甲胄,直抵他脆弱的心脏。他看着尉史由冷静到慌乱,脸色愈来愈苍白、肌肉愈来愈僵硬的变化,心里快意极了。当刀斧手将另一名尉史的头颅扔在帐前的时候,眼前的尉史腿就发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面前。
  呼韩浑琊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要活命,就说实话!汉军现在何处?究竟有多少人马?”
  “汉……军三十万……大军正在……马邑谷设伏。”
  “那么,那个叫聂壹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诈降……的。”
  呼韩浑琊的脸色顿然变得铁青,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押下去。”
  尉史刚被押出帐外,呼韩浑琊就站起来,他不敢有须臾迟滞,就匆匆地赶往军臣单于的营帐。
  军臣单于听后一下子跌坐在地毡上,已是冷汗淋漓了,他许久只说了一句话:“险些遭遇全军覆没的厄运。”
  “单于!现今最要紧的是抓住聂壹。”
  单于撩起袍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朝着帐外怒吼道:“来人!速速捉拿聂壹。”
  可是已经晚了,聂壹早在他们进攻亭堡时就趁乱逃走了。
  伊稚斜闻讯赶来了,跟随单于的各路将领也闻讯赶来了。军臣单于招呼大家一一落座,要呼韩浑琊通禀最新军情,各路将军闻之大惊。
  军臣单于用粗糙的拳头狠狠击打着厚实的胸膛,顿足长啸道:“都是寡人轻信聂壹之言,求胜心切,险些致我十万儿郎死无葬身之地。今日之事,咎在寡人,寡人断发谢罪。”说完,单于从腰间拔出战刀,“嗖”的割下一缕长发。
  伊稚斜接过单于的长发,挂在身后的剑架上,他血红的环眼烧成两团火球,灼灼怒气从鼻翼间直扑到将军们的脸上。
  “都是可恶的聂壹!本王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他挥舞着战刀,手指迅速地划过刀刃,亲王用舌尖舔着从指间淌下的鲜血道,“请单于允准我率军攻打雁门郡,踏平汉营,以雪我军被愚弄之耻。”
  伊稚斜的情绪很快在将领中弥漫成求战的呼声。
  “踏破雁门,杀了聂壹!”
  “踏破雁门,杀了聂壹!”
  “诸位王爷、将军,请少安毋躁。”一直沉默的呼韩浑琊无法再忍耐这种狂热的激愤,他挥动双手要大家平静下来,“聂壹固然可恨!可诸位想过没有,雁门郡距马邑谷不过百里。我军若是逞一时之勇,图一时之愤而攻打雁门,必然会引来马邑谷中的三十万汉军,敌军是我三倍,我军孤军深入,粮草不济,恋战必招其祸。”
  “将军此言,莫非怕了汉军不成?”伊稚斜制止了呼韩浑琊的话头。
  “我匈奴十万铁骑,骁勇善战,真的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难道王兄就这样罢休了么?”
  呼韩浑琊并不在乎伊稚斜的骄横,他在内心瞧不起这个亲王的短视和浅薄,也素知这位亲王对单于之位垂涎已久。他知道对付这亲王最好的办法就是回避争论,只按自己的思路陈述见解即可。
  “臣素知王爷勇力盖世。但是,此战事关十万弟兄的生死,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如果臣的估计没有错,聂壹现在已到了汉军大营。不需多时,他们就会席卷而来,那时候,想退兵都不可能了。”
  大帐内一片沉寂,只听得到大家浑重的呼吸声。帐外吹进一股山风,掀起单于的长发,露出他宽阔的额头,脑门上青筋突突颤动——那是他思考时的样子。
  “寡人已错了一回,不能再用十万兄弟的生命作赌注。”呼韩浑琊的劝说似清风一样迅速地平复了单于的心火,“寡人心意已决,趁汉军尚未觉察,立即撤兵北归,有再敢言战者,斩无赦!”
  呼韩浑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为一场无谓的战争,为单于的明智之举,也为十万匈奴将士免遭一场灭顶之灾。
  最近两天,匈奴人突然从视线中消失了,汉军大营的将军们不免有些不安。是有人走漏消息了么?不!从汉军进入马邑谷的第一天起,他们就封锁了谷口,就是一只飞鸟也很难从这里飞过;是沿途的军情发生了变化么?不!皇上在派出三十万大军的同时,早已诏令代郡和雁门郡以及各部都尉,让开大路,任匈奴军长驱直入。
  其实,最为闹心的还是韩安国和王恢,他们一个是朝廷首辅之一,一个当廷向皇上立了军令状,都知道自己责任重大。曾在北地统军的韩安国深知,一支三十万的大军是不可能在这狭长的谷道里埋伏太久的。他现在盼望的就是聂壹赶快归来,午饭草草对付之后,就带着幕僚到附近的山上察探。
  他不得不承认聂壹的目光,马邑谷实在是伏击匈奴的绝佳战场,整个峡谷自南向北,宛若一条长蛇,曲折延伸到远方,满坡葱郁的森林把它装点成一处神秘的所在。
  清清的溪水淙淙流过谷底,马邑城就在河谷的南端,所以要想夺取马邑城,这里是必经之道。如果没有人走漏消息,有谁能想到这滚滚的碧涛之下,埋伏着数十万汉军将士呢?如果单于真的进了这谷,那汉匈关系就将会是另外一种态势。
  身后响起脚步声,韩安国转身看去,原来是李广来了。
  韩安国望着汗水淋漓的李广问道:“将军为何不小憩片刻,也来看山了?”
  李广喘了一口气道:“大人不觉得眼下这种安静很令人不安么?”
  韩安国点了点头,两人来到一棵树下。
  李广心中怀疑,进而问道:“在下久在边陲,对匈奴军力知之较多。马邑之战,我军除占地利之外,战力尚无法与匈奴匹敌,廷议也是反对者居多,皇上怎就会听了王大人的谏言,非要打这一仗不可呢?”
  韩安国一向谨言慎行,可面对李广,他无法嗫嚅其口。
  “此次出兵马邑,固然与大行急功近利有关,然依在下看,也是皇上年轻气盛,急于雪耻所致。”
  “大人所言甚是。兵法云:‘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
  没有等李广说完,韩安国就接道:“大人的意思本官亦有同感,马邑之战,实乃主怒将愠所致,因此在下心里十分忐忑。然为臣者,不可逆旨而为,只可因势利导,你我还需勉力而为。”
  他煞住话头,眯起眼睛眺望着远方。山间的小道在岚气和光波的烘托下,柔若玉带,飘飘荡荡在林海白云中。
  当他把目光定格在前面山包拐弯处的时候,他惊异地看见一骑疾驰而来。
  顷刻间,那人就来到了二将面前。隔着十几步远,聂壹就滚下马鞍,沉闷地喊道:“大人,大事不好了!”说完,就晕了过去。
  李广冲上前去抱住聂壹,喊道:“拿水来!”……
  聂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躺在军帐内了。
  “我军诱敌之策已被看破,匈奴十万大军已经撤退了。”
  王恢颓然地跌坐在军帐内,垂下了头颅。战机已失,这是无法挽回的事情,现在要考虑的是,他将如何面对皇上那双望胜如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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