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小八义第四回 吕驸马后宫见圣驾 唐矬子长街遇奇人

　　唐铁牛用酒把杨珮给灌醉了。杨佩说：“牛唐兄弟，我不叫杨珮。我是交趾国王哈天栋驾前的军师叫麻亚里，我这次上东京，不是去教书，到那我去办点事。”
　　“啊，大哥，您办什么事呀?”
　　“这……这是国家的机密，暂时我还不能跟你说，过些日子，我再告诉你。”
　　“大哥，我能认识您哪，真是三生有幸啊，大哥，等我们哥俩到了交趾国的时候，请您多多关照哇。”
　　杨珮说：“那好说，兄弟，恕我直言，我看你选个人哪，哪都不错，就是有些愚鲁哇，今后办事的时候，要多加捡点。”
　　“对，我爹呀，总说我傻呵呵的。”
　　“兄弟，睡吧，天不早啦!”麻亚里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唐铁牛把灯吹了，躺床上翻来覆去他是睡不着啊，怎么办，我把他宰喽?杀了他可就断了线了。他上东京干什么?是不是找朝里头那四个奸党，去盗取我们的军事机密呀?我呀，放长线钓大鱼，到东京的时候，把事情弄明白丁再说。对。
　　不过唐铁牛哇，思前想后的，他是睡不着了，稍微迷糊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我说大哥呀，起来吧，天亮啦!”
　　麻亚里起来，跟唐铁牛洗漱完毕，给完了酒饭和店钱，两个人出门上马，快马加鞭，直奔东京汴粱而来。
　　这一天两个人来到了东京汴梁。进了城门，顺着大街往前走了一段路，麻业里说：“兄弟，你呀做你的买卖，搞你的生意。我呢，去办我的事，咱们哥俩就两便吧。”
　　“大哥，你在东京准备呆几天呢?”
　　“兄弟，你能呆几天呢?”
　　“我看您的，咱哥俩还是一块同去吧。”
　　“那也好，我大约也就两三天吧。”
　　“嗯，那行。大哥，我跟你一起走吧，我本想多呆两天，为了咱哥俩搭伴，您说哪天走，咱就哪天走。”
　　“那好吧，三天后巳时在南门外十里接官亭咱哥俩不见不散。啊?”
　　“行行，大哥，一言为定啊。”
　　“兄弟，回见，回头见。”
　　麻亚里骑着马顺大街往前走，到了大十字街一拐弯，就往东下去了。
　　唐铁牛一想：我得跟着他，我看他往哪去。唐铁牛由旁边下了马，把马拴在路旁大树上，他跟到人群当中瞄着影子跟着麻亚里。唐铁牛跟来跟去一看，麻亚里进了皇亲国丈蔡京的府了。“他奶奶的，果真是这么回事呀，好啦。”唐铁牛一想啊：我不回状元府了，我快见驸马去吧。
　　矬子唐铁牛回到树下，二次上马就来到了驸马府。在外边门下了马。门军里头禀报驸马干岁说，“唐铁牛回来了。”驸马派家将把唐铁牛按进府中。来到了客厅，唐铁牛一进来，给驸马就跪下了。
　　“驸马承相，我给您磕头。”
　　“铁牛，起来，起来，旁边坐下。”
　　“驸马千岁，我可有急事呀。”
　　驸马说：“有急事也得慢慢说呀。”
　　“驸马千岁，悠可不知道。前敌上啊，都要塌了天啦。”唐铁牛把周景龙被拿的事，跟驸马说了，童贯送去发霉的粮食，谋害三军的事也跟驸马说了。
　　驸马说：“果真如此吗?”
　　唐铁牛说：“那还自假吗?驸马千岁，我还有个急事呢。”
　　“你怎么那么多急事呀。”
　　“交趾国军师麻亚里来到东京，找蔡京到太师府去了，他们一定是想办法盗取我们的军情秘密，想里应外合反我们大宋江山哪，蔡京这个老家伙真正是祸国殃民哪，他里通外国。”
　　驸马听到这大吃一惊：“铁牛，你可弄准喽哇?”
　　“千真万确。”唐铁牛又把遇到麻亚里的事跟驸马说了一遍。驸马立刻派出密探，监视太师府，别叫麻亚里跑喽。
　　唐铁牛说：“驸马千岁，您带我快见万岁，我闯御状告童贯哪。”
　　驸马说：“铁牛哇，万岁最近这些天总也没升殿哪，听说万岁龙驾欠安，身有贵恙。万岁有病了。据我所知呢，万岁每天在西宫寻欢作乐，这昏君算迷恋上那个奸妃了。”
　　“驸马，这事这么急，咱们要见不到万岁，前敌上等着用粮，这可怎么办呢。”
　　驸马说：“我领你进宫吧，听说最近万岁有旨意，任何人不许进宫。”
　　唐铁牛说：“那我们就闯官。”
　　驸马想了一会儿， “好吧，我带你去。”
　　外头准备了八抬大轿，驸马坐着轿。唐铁牛说，“我不骑马了，我跟您走吧。”唐铁牛步行跟着驸马千岁就来到紫禁城。
　　到紫禁门外，驸马下了轿，门口不少金瓜武士。“干什么的?”
　　这阵天就黑下来丁，家丁说：“这是我们驸马千岁。”
　　“哎哟，驸马爷呀，您到这儿有什么贵干?”
　　驸马说：“正宫王国母遗旨召选我进宫，有重要大事相商。”
　　“啊，驸马千岁，最近万岁有旨意，任何人，不许进宫。”
　　“大胆，难道也不许我进宫吗?我皇娘叫我进宫有事商量，要耽误了事情，你负得起责任吗?”
　　“哼哼，那好，驸马千岁，您有事到里头快办，办完了呢，您快点出来。”
　　“多此一举。”
　　“铁牛，跟我来!”驸马领着唐铁牛进了紫禁门，走金砖，越玉路，来到养老安乐官，太监禀报了王娘娘，王娘娘叫他们进来，驸马唐铁牛两个人给娘娘磕头，王娘娘今年有五十八九岁了。牙也掉了好几个了，头发也全白了，正坐在凤床上：“我说皇儿呀，到宫里头有什么事呀?”
　　“皇娘，现在有一件特别紧要的事情，要跟您商量，铁牛，赶快见凤驾。”
　　唐铁牛把前敌的事整个经过跟王国母讲说了一遍。把娘娘气得直哆嗦：“这个昏君哪，荒淫酒色，每天分宫楼接驾都是接到西宫去。他迷恋着小奸妃，天天在西宫弹唱歌舞，吹打弹拉，我看大宋的江山就要毁到他们的身上啊。好吧，太监到西宫请万岁驾转正宫。”
　　“是。”
　　王太监来到了西宫，跪到万岁的跟前：“吾皇万岁万万岁，正宫娘娘请您驾转正宫哪。”
　　皇上在西宫摆了一桌御宴，西宫娘娘蔡金花陪着皇上，正在那饮酒作乐，皇卜还没等说话，西宫用袖子一摆：“回去吧，我正与万岁用膳。过一时，再去不迟。”
　　“是，遵旨。”太监回去了。
　　见到了王国母一说，西宫娘娘挡驾，不让万岁来，把王娘娘可气极了：“这个小奸妃呀，难道说我们老夫老妻连一面你都不让见哪，太监，你再回去，你对万岁说，我有病了，他来早喽。就能见到我，来晚喽，就看不见我了，你叫他赶紧到这找太医绐我医治。”
　　“是。”太监又回去了。来到了西宫，到里头见万岁。“赛明主公，正宫王娘娘身染重病，叫您到那给请太医医治呀。”
　　皇上还没等说话，西宫又拦着了：“回去吧，你们可以找太医，给皇姐姐医治嘛，万岁正在用膳。”
　　“哎，”皇上拦住了西宫， “梓童啊，御妻有病了，我怎么也得去看一看，啊，太监头前带路，朕驾转正宫。”
　　皇上他也是人哪，正宫娘娘给他生了好几个儿女，也有些感情。有了病丁，他能说不去吗?
　　皇上跟着太监来到了养老安乐官的宫门，太监里头一禀报王娘娘，把万岁接到了正宫。皇上一挑珍珠帘子，进来一看，王国母在床上坐着呢，吕刚在下边站着，还有唐铁牛，当时皇上就一怔，嗯?“梓童，你的病怎样啊?”
　　王娘娘说：“万岁，妾妃接驾来迟，眼前请罪。”王娘娘赶紧下床给皇上见礼。
　　“梓童，你的病怎么样啊?”皇上又问了一句。
　　王娘娘眼圈红了，“万岁，您先请坐吧，大宋江山不稳，我的病好不了啦。”
　　“梓童。何出此言哪?”
　　“铁牛，还不赶紧上前见驾!”
　　唐铁牛赶紧上前。“扑腾”给皇上跪下了。“吾皇万岁，万万岁，臣唐铁牛有本章奏上。”
　　“铁牛，你不在前敌两军阵前作战，什么时候回的东京啊?”
　　“万岁，是这么回事，我本参童贯哪。”
　　唐铁牛把童贯在前敌上谋害宋军送去发霉的粮食的事跟皇上说，由身上取出那半小口袋发霉的粮食。又拿出了阮英的这封书信。
　　皇上看了一遍，当今皇上的脸上也带了怒气了：“果有此事，好，朕马上传旨，速给前敌送粮。朕明天升殿，追问童贯，此事属实的话，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国法难客！”又对驸马吕刚说：“皇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万岁。臣不要求别的，就要求主公明天升殿之后，这件事打破沙锅纹(问)到底，追根寻源，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朕，自有道理!没有事情，我要驾转西宫啦。”
　　皇上又回去了。
　　唐铁牛，关于麻亚里的事情可没敢说，为什么?没抓住麻亚里，万一麻亚里跑喽，这不又被动了么，蔡京，他也不能服哇。驸马千岁和唐铁牛跟王娘娘说：“娘娘千岁，我们也要回去了。”
　　王娘娘眼圈通红，看着吕刚干和铁牛：“爱卿啊，大宋江山千斤的担子，可都担到你们身上啦，有事你们要常来啊。”
　　“王娘娘您要多多的保重。”吕刚跟唐铁牛离开了正宫。
　　出丁紫禁门，驸马坐着轿，唐铁牛跟着，走出了一段路。唐铁牛说：
　　“驸马千岁，您哪，回府吧，我呀，也不骑那匹马去了，我现在就回状元府。挨家挨户哇我都去看一看，我也不放心，老多日子没回来啦。”
　　驸马说：“如此说，你要多多保重，我走啦。”
　　骑马回驸马府不提。再说唐铁牛，顺着大街往西走，一边走心里头美滋滋的。“哎呀，没想到唐铁牛福大命大造化大，这次还要做点露脸的事情，把麻亚里抓住，蔡京也跑不了。就是西宫娘娘蔡金花枕头边风硬，就是皇上向着蔡京，人证物证都被我抓到了，蔡京还跑得了吗?只要是抓住蔡京，高俅、杨戬，童贯这帮人一个也跑不了，老周家报仇的事，也就迎刃而解了。对，唐铁牛一边走着一边直哼哼。
　　“哎哟，谁?”
　　“啪!”有人扫膛腿把唐铁牛打趴下了。一骨碌唐铁牛站起来了。怎么呢？因为唐铁牛长得短粗。躺着站着坐着都差不多高。他腿短，骨碌下他起来了。他抬头一看，由打他眼前站着一个老道。
　　这老道，青道帽，青道袍，腰系丝绦，下边是白袜云子鞋，背后背着宝剑，颔下一部墨髯。
　　唐铁牛一看认识他，选老道叫南烈门，是盖世雄的军师。这老道站到唐铁牛的跟前微微一笑：
　　“唐矬子，这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想当初在藏军山，我被老匹夫骆云天把我羞辱了一阵，这口恶气难出，今天就应到你身上啦。唐矬子，你把脑袋交给我。”
　　“放屁!你把脑袋交给我得啦!老道，你不就会天地三才掌，抽鸡爪风吗，我怕你吗?这么办，今天是骡子是马跟老爷遛遛!”
　　“无量佛善哉!”老道背后抽出了宝剑，“嚓”，奔唐铁牛就刺来了。唐铁牛摘下铁棒槌，开!
　　唐铁牛哪是老道的对手哇，这老道这把宝剑电光内闲，“嚓嚓嚓嚓”不离唐铁牛的左右。唐矬子一想，我可不能跟他打，我不是老道对手，光棍不吃眼前亏，两丫子加一个丫子－－撒(仨)丫子快跑吧。悠悠悠的，他顺着大街向西下去了。
　　老道后边口念：“无量佛，善哉，唐矬子，我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放你跑了，你把性命给我留下!”
　　眼看就追上了，唐铁牛一看哪，我要跑不了啦，这怎么办哪，矬子由头上把帽子摘下来：“老道，着宝贝。”
　　“悠!”奔老道打来了，老道一闪，把帽子躲过去了。
　　“矬小子，你把衣裳脱喽，也救不了你呀，你哪里跑!”
　　老道还追他。跟看老道又追上来了，他把靴子又扒下一个来。
　　“招宝贝!”
　　老道一看，黑糊糊来个玩意，还带股臭味，“什么宝贝?”
　　“扣仙钟。”
　　“什么扣仙钟还带臭味的?”
　　老道一闪身，“悠－－”顺着耳朵边过去了。唐铁牛这些日子走道也没洗过脚，汗脚巴丫猴臭哇。把老道气得直蹦高。
　　“老道，你还追不，还有一个呢!”
　　老道一想：我能放你跑了吗?老道后边还追他。唐矬子跟看来到西城门跟前了。
　　“救命啊，有没有救命的?”
　　他这一句话没等说完，老道上前“啪”一个扫膛腿，“咕通”，把唐矬子就打倒了，老道宝剑往上一举：“唐矬子，我要你的命!”呜，一剑砍下来了。
　　唐矬子一看。完喽。一闭眼睛。
　　“老道，你怎么能杀人呢?”
　　嗯，唐矬子睁眼一看，在他眼前站着一个大姑娘，手里头拿着一对梅花双戟，把老道的宝剑给挡住了。
　　唐矬子“咕噜”由地下打个滚站起来了，他才仔细打量这个大姑娘。
　　这姑娘也就在十六七岁，不高不矮，高矮适中，头上青绡帕罩，穿着一身青湖绉的短衣裳，腰里系着一条白汗巾子，下边蹬着一双香牛皮的小靴子，手里拿着一双梅花双戟，看姑娘的脸上，肤色不算太白，两道柳眉，一对杏眼水灵灵的。鼓鼻粱，小嘴，这姑娘长得一点缺欠都没有。在眉宇当中长着一颗红痣，有黄豆粒大小，就象点个大红点似的，这一配显得姑娘格外的好看。这站娘面沉似水，拿着这对短把梅花双戟，对南烈门说：
　　“老道，出家人还许杀人吗?”
　　“啊?丫头你是干什么的?他是坏人。”
　　“我不管他是好人是坏人，你老道就不能杀人，出家人讲究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啊，争天我碰上了，我不能眼看你把这个人杀喽，你走吧，看在我的面子上。把这个人饶了吧。”
　　“无量佛，善哉，我看丫头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怎么着，出家人还要口出不逊吗?你真要这样的话，我今天可就要管这个闲事。”
　　姑娘拿着短把梅花双戟跟老道“啪啪啪啪”就打到了一处。两个人正在这不分胜败，就在西门那个门洞里头，“悠”，扔出一块砖头来，正好打到老道的右手腕子上。“啪!扑亮亮亮”．老道宝剑扔了，手腕子差点给打断了。老道“悠悠悠悠”“无量受不了的佛”老道撒腿就跑了。
　　唐铁牛赶紧过来一抱腕，冲着这位姑娘：
　　“小姐，我多谢您救命之恩。”
　　姑娘说：“这位壮士不用谢我了，我问你怎么得罪了这个老道呢?”
　　“小姐你有所非知，这个老道他不是好人，他是个江洋太盗，采花的淫贼呀。”
　　“噢，原来如此呀，好，他已逃走，你走吧。”
　　唐铁牛说：“小姐，我怎么能走呢，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得知道您是谁呀，您一定是世外的高人，城门洞这位也是武林的高手哇，把这位英雄也请出来，我当面好好谢一谢。”
　　姑娘乐了：“看你说的，我也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城门洞里这个，他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他是我的丈夫，哎，出来吧!”
　　门洞里头黑呀，唐铁牛看不清楚，一看由打里头出来一个人，唐铁牛一看哪，差点没吐喽，我的妈呀，怎么长这模样，这个人哪，黑黑的一张脸，两个肉眼泡哇，这眼睛象睁不开似的，胖头肿脸的。嘴角那呀，直往下流哈喇子。两个罗圈腿，手脚还好象不利索似的，走道栽栽歪歪的。边走还边叨咕着：“打，打。”
　　唐铁牛一看，这是一个傻子呀。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这真是一朵鲜花插到狗屎上了，怎么嫁给这么一个人呢，世上无奇不有。唐铁牛看这个傻子来到姑娘的跟前：“打。”
　　“行了，他已经跑了，别打了。”    。
　　“啊，小姐，这位，就是您的丈夫啊?”
　　“对，他是我的丈夫。”
　　“小姐，那我得知道知道您叫什么名字，然后我再走哇，将来呢，我好登门叩拜，‘一辈了也忘不了您哪。”
　　“我，我叫寻夫女。”
　　唐铁牛一听，这姑娘叫寻夫女。
　　“小姐，您到东京办什么事来了，怎么没找店房，住到城门洞里头了，你要是不嫌那，请到我们状元府吧。我姓唐，叫唐铁牛，我是状元府的都尉，正在前敌作战呢，回朝里办点事，才碰上老道，遇上姑娘您把我给救了。”
　　“这位英雄，我不想麻烦、打忧您了。我到东京不是干别的来的，我是找我丈夫来了。”
　　“找您丈夫?这，我就糊涂了。这位不就是您丈夫吗?”
　　“是呀，我是背着丈夫，找我的丈夫。”
　　“小姐，那么您要找的您的丈夫，他叫什么名字，我能不能给您帮个忙啊?”
　　“告诉您吧我是背着丈夫，找我的丈夫，见着我的丈夫，我才能告诉您谁是我的丈夫，见不着我的丈夫，我是不能告诉您谁是我的丈夫。”
　　唐铁牛一听，这不是绕口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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