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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历史

“叛贼”和“忠臣”一线间

繁体中文】  作者:佚名   发布:2014年07月29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晚唐君臣最担心的几个掘墓人,有的被消灭,有的摇身一变,成了为唐朝“报仇复兴”的“忠臣”。
  唐代是中国古代史上最辉煌的时代,其广袤的疆土、强盛的国力、灿烂的文化、无坚不摧的兵锋、海纳百川的胸怀,都是它无愧于当时世界第一帝国的称号。
  可惜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开元盛世之后的一百多年里,安史之乱、吐蕃来犯、宦官专权、大臣党争……把昔日强大的唐帝国弄得千疮百孔,四分五裂。由于战乱不断,皇帝的威信下降,各地的封疆大吏“节度使”们逐渐控制了辖区内的军政大权,在各自的辖区内,他们可以自行任免官吏,自行征兵,自行控制财税,对管下军民任意行赏,甚至处决也不上报朝廷,节度使死了,常常由他的子弟或亲信自行继任,皇帝往往也只能接受既成事实。这些节度使的辖区被称为“藩镇”,事实上就是一个个半独立的小王国,他们的长期存在,割裂了唐朝的疆土,减弱了唐朝的凝聚力,枯竭了唐朝的财源,让这个伟大的帝国,无可奈何地一天天走向它的末日。
  在这无可奈何中大唐天子换了一茬又一茬,终于轮到了一个叫李俨的皇帝,后来被称作唐僖宗。话说这唐僖宗聪明伶俐,音乐、算术、骑马、射箭、除了正事那是样样精通,他喜欢的是听戏,打球,斗鹅,斗鸡,有一次戏听得美了,曾喜孜孜地对一个叫做石野猪的伶人(演员)说:“如果这皇帝非得考试才能当,只要考的是打球,朕一样稳当天子”,这石野猪笑嘻嘻地答道:“如果是尧舜当主考,陛下一定要名落孙山的。”这皇帝出手大方得很,买斗鹅、斗鸡,赏赐伶人,动辄就是几百、上千吊钱——反正没钱可以挪用公款,怕什么,只管花。
  可皇帝终究要干点儿活的。唐僖宗自有他的主意:他找了个干爹,一个叫田令孜的小太监,这太监果然有些秘书天分,他知道皇帝喜欢玩,每次见皇帝都自备两盘点心零食,一边伺候皇帝吃着喝着,一边随口汇报朝务,皇帝吃得高兴,玩得开心,哪还听得清干爹说些什么?随口敷衍几句“你办事我放心”之类废话,一门心思,还放在那些文娱活动上,于是这田令孜便成了二皇上,为所欲为,毫无顾忌,把本已一团糟的大唐江山,弄得更是乌烟瘴气。
  皇帝毕竟不是白痴,朝野也还有些明白人,他们在不犯浑时不免也会感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之类,甚至私下里还会偷偷嘀咕,究竟是何方神圣,将成为大唐帝国的掘墓人?
  这个话题从唐僖宗谈到他的弟弟唐昭宗李晔,再谈到李晔的儿子,唐朝末代皇帝李柷,直谈到唐朝灭亡前的最后一刻。数代唐朝君臣提心吊胆的几个可怕名字,却鬼使神差般一个个从掘墓人名单上被勾去,而最初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落魄降将朱温,最终竟成了给289年的大唐帝国钉上最后一枚棺材钉的人。
  1.1 掘墓人第一人选黄巢: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诗人造反者
  ——他的皇帝梦只做了几年,却像一个倒霉的盗墓者,在打开古代帝王宝库的一刹那突然死去,给后来的觊觎者开启了贪婪攫取之门
  第一个令他们担心是山东冤句人黄巢。
  这黄巢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小说《残唐五代史演义》里说他生得眉横一字,牙排二齿,鼻生三窍……总之要多吓人有多吓人,跑到京城赶考,拿了状元,喜孜孜上殿谢恩,结果皇帝一看他那张脸立马休克,这状元自然也泡汤,他是上访无门,打工无路,在京城里做了几天盲流,只得灰溜溜地哪儿来哪儿去。
  话说长安城外有座藏梅寺,住持法明和尚梦见小鬼,说有个黄巢将在藏梅寺起兵反唐,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法明,以后还要杀人八百万,血流三千里。法明听得心惊肉跳,听说真有个黄巢路过,急忙恭恭敬敬迎进寺里,把自己做得梦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当晚上天果然赐给黄巢一口宝剑,黄巢答应法明不杀寺中,让和尚们各自避难,这才举剑刺向一棵大树,发誓反唐,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法明恰好躲在树洞里,结果自然一命呜呼。
  现实中的黄巢生得未必那么怕人,也没中过状元。他读过书,诗也写得不错,是不是因为皇帝喜欢小白脸而倒霉说不清,反正是高考落榜,没能当官,结果不得不靠贩私盐过日子。唐乾符二(公元875)年,他跟着一个叫王仙芝的一起造了反。
  这王仙芝只是想多捞些现的,多吃点好的,并没有太大野心,起兵后隔三岔五向大唐天子抛些媚眼,打算拿自己这点本钱,跟朝廷混顶乌纱帽戴戴。黄巢觉得王仙芝当官,自己半点好处捞不到,于是一千个不服,一万个不服,经常跟王仙芝抬杠,一怒之下打伤了他的前额,结果两军分道扬镳,王仙芝很快就给唐朝灭了,黄巢不知是否真得了什么上天宝剑,越打越发达,带着几十万人从山东、河南渡过淮河、长江,又开山路七百里杀入福建、广东,然后写了一大堆非法印刷品,把唐朝臭骂一顿,带着全军浩浩荡荡北上,终于在唐广明二(公元881)年杀进长安,把唐僖宗赶到了成都,自己做起了“大齐金统皇帝”来。
  可惜黄巢很有些狗熊掰包谷的风范,一路上得地不少,却是得一个,丢一个,这“大齐国”名字虽好听,版图最大时,也不过长安城四周巴掌大的地方,唐僖宗逃到四川后知道皇帝丢了乖乖不得了,暂时顾不上玩球斗鸡,急忙敦促各地藩镇“勤王”。这大唐虽然衰落,毕竟立国两百多年,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还是很让大家珍惜的,各路藩镇的大家很快将“大齐国”围了个水泄不通,黄巢顶到883年四月,终于顶不住撤了,第二年六月,在泰山附近的狼虎谷被逼自杀。
  黄巢起兵8年,当了四年多大齐皇帝,杀人或许没有八百万,流血又何止三千里?他就像一个倒霉的掘墓者,在打开古代帝王宝库的一刹那突然死去,给后来的觊觎者开启了贪婪攫取之门。唐僖宗虽然回到长安,继续他“文化立国”的治国路线,但那些原本只满足于土皇帝地位的藩镇们却被黄巢惊世骇俗的举措提醒了:原来皇帝只要兵强马壮就能当的,那老子为什么不能?如果说,黄巢起义以前,藩镇们争斗的目标,通常不过一点地盘,一点财物,如今他们贪婪的目光,却纷纷集中在皇帝那张宝座上了。
  1.2 掘墓人第二人选李克用:本来他的家族可以早成功一代人
  ——长处和短处都很突出的沙陀勇将李克用是晚唐几个皇帝又怕又依赖的人物,他本来有最大的优势可以执天下之牛耳,但个性和战略上的缺陷让他们家族的皇帝梦整整耽搁了一代人,被他最看不起的朱温抢了先。
  外号人称“独眼龙”的李克用,也是被晚唐几个皇帝提心吊胆提防了十几年,有时却免不了又要利用利用的厉害角色。
  皇帝的这种又怕又用,又用又怕,让李克用本人很不自在,他在某次皇帝打算卸磨杀驴前不无委屈地写了封“公开信”抱怨:你们大唐皇帝用得着我独眼龙时,就把我比作姜太公、韩信;用不着时,就骂作胡虏、杂种,实在让人有些吃不消。
  其实皇帝骂的也不能算错,李克用真的是归顺唐朝的少数民族——沙陀族朱邪氏,到了李克用的父亲朱邪赤心,因帮助唐朝消灭徐州叛军有功,被赐姓名李国昌。
  皇帝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沙陀族拥有最善战的骑兵,因为喜欢穿黑,号称“鸦儿兵”,李国昌当年曾以千骑一举击败了唐朝大军围攻数月无可奈何的徐州叛军,沙陀骑兵五百更在湖北荆门大破王仙芝五万人马,到了黄巢占长安,各路藩镇束手无策,又是李克用的鸦儿兵先破长安,又一路穷追不舍,终于把威名盖世的“大齐金统皇帝”置于死地。李克用十五岁便勇冠三军,被誉为“飞虎子”,据说他最擅长射箭,曾经一箭射穿两只大雕,还常常把缝衣针挂在树枝上,在百步外弯弓射针,百发百中。他不但自己善战,手下还收养了许多壮士做义子,评书里说他有“十三太保”,其实足有上百人,都是能征惯战的将才。这样一支由强将统辖的异族强兵,就算天天高喊“拥护中央”,皇帝也放心不下,何况他们时不时要闹些“高度自治”呢?
  李克用的确早有那么点不规矩,他造唐朝皇帝的反,比黄巢进长安城还早了3年;后来虽然帮朝廷灭了黄巢,却不时搞个WZ请愿,逼得皇帝两次躲到外地,甚至打败过皇帝的###大军,把领头的大臣孙揆拿锯子锯作了两半。应该说,李克用一度拥有晚唐最强大的藩镇武力,有造反的野心和历史,所占据的河东(山西中部、北部)易守难攻,有山河之险,西、北面都无劲敌,非常适宜进取,如果他头脑清楚些,手脚麻利些,也许大唐就真让他装进棺材给埋了。
  但李克用却终于未能成功,败在了他最看不起的朱温手下。
  民间传说里,独眼龙是个怕老婆、软耳朵的汉子,甚至皇帝让他出兵,也要先把诏书送给他两个老婆,让老婆揪着耳朵把他轰上战马。史实虽并非如此,但李克用性格上的弱点的确坏了他的大事。
  他虽然善战,却不善谋略,头一次造反造得毛毛糙糙,结果弄得众叛亲离,逃进沙漠,差点当一辈子“唐侨”;毫没来由得罪了朱温,却又大大咧咧赴人家的宴,还喝得烂醉夜不归宿,险些丢了性命;他很少打败仗,却总干赔本买卖,有时会兴师动众去支援遥远的盟友,白白消耗兵力;有时又莫名其妙得罪邻近藩镇,几乎让左邻右舍都反目成仇;他锯死孙揆固然过瘾,却让皇帝心里怕到发寒,宁肯躲到外地、甚至投奔狼子野心的朱温,也不肯和他凑合,结果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良机白白让给了这个冤家对头。
  他有很好的根据地,却不懂得大生产,也不晓得勤俭节约,弄得经常为军费犯愁;他虽东征西讨,却毫无计划,结果胜仗打了不少,等那个朱温当了“大梁”皇帝,低头一划拉自己地盘,却几乎和十几年前没什么变化。
  他麾下虽然猛将如云,却似一个拿着满把钞票的小孩般不知该怎样使。有个叫做李罕之的大将,外号“李摩云”,原也是一方藩镇,后来落魄投奔他,为他立下汗马功劳,又是软求又是明要,想弄个节度使当当,哪怕空头的也可以,可独眼龙就是不肯,结果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李摩云脚底抹油,硬是投了朱温,把个老大的潞州也带走了;他的弟弟李克修为人精明和气,很得人心,他却喝醉了酒发酒疯,拿鞭子抽人家脑袋玩,结果玩出了人命;他的几个养子钩心斗角,经常闹内讧,找他评理,他也弄不清谁是谁非,长官意识出发,高兴杀就杀,高兴赏就赏,有时刚杀完立马后悔,迁怒眼前的旁人不及时劝阻,于是一并喀嚓了事。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原本稳稳自摸的一把牌,被他扯了个十三不靠,虽然仗着底子硬抗揍,好歹保住了河东一亩三分地,但自己家族的皇帝梦,却因此被整整耽搁了一代人。
  1.4 该说说主角了
  ——黄巢部下一个镇守外郡的将领,一个来自徐州农村的无赖汉,当他穷途末路,向唐朝投降时,谁也不会想到毁灭唐朝几百年基业的人竟是他。
  “匪徒”、“胡虏”、绑票惯犯,最终都没能把奄奄一息的大唐帝国送进坟墓,给唐朝的棺材钉上最后一枚钉子的人,居然叫“全忠”,这个正面得不能再正面的名字,居然还是唐朝皇帝亲口赐的。
  这位不忠的“全忠”本名叫朱温,人称“朱三”,是宋州砀山,也就是今天安徽最北面、靠近徐州的砀山县人,他自己做皇帝之后,他的御用写作班子绞尽脑汁,给他们老朱家拉了个据说在大舜时候当过大官的祖宗,还编了许多绘声绘色的神话,说他出生时屋顶上红光冲天,将来必定大富大贵。但事实上他不过是个书没得读、田没得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小子罢了,后来跟黄巢造反也没见多大出息,从起兵就跟着,直到黄巢进了长安、当了大齐金统皇帝,他才混了个小小的队长。等到他像丧家犬一样向唐朝乞求投降,封了个不大不小的空头官衔时,不但唐朝君臣,怕连他自己也觉得,败军之将,又有历史污点,能混到这样已经该谢天谢地、心满意足了吧?
  此时此刻,谁有能想到,毁灭当时世界第一大帝国几百年基业的人,居然正是这个来自农村的流浪汉,是这个连“反贼”都做不好的无赖?
  ——朱温在黄巢手下混得不好不赖,既没有像毕师铎那样中途溜号,也没有像尚让那样大富大贵;
  ——进长安以后才混到边将;
  ——和上司不合,最后投入了大唐的怀抱;
  ——赐名全忠,说书的说这个名字拆开是“人王中心”,不过当时谁也看不出这个降将有多大的前途。
  别看中国人平常总嚷嚷什么“人定胜天”,什么“天道远人道近”,其实心理多多少少总要信那么点儿宿命,平头百姓也就是看看风水,测测八字,烧烧香,许许愿什么的,皇家的讲究就更多了,讲究什么“天人感应”,也就是说如果风调雨顺,就是上天奖励皇帝做得不错,倘若皇帝为非作歹或者气数已尽,水灾旱灾、蝗虫猛兽,就会一股脑地降临,因此古代像唐太宗那样敢于组织人消灭蝗虫的主儿不多,对付蝗虫的标准方法是写一份沉痛深刻的检查,给玉皇大帝送去。对付其它自然灾害的方法依此类推。
  这种说法固然荒诞得可以,但无巧不巧的是,许多王朝的暮年都碰上了五花八门的灾害,唐朝自也不能免俗,自从那个艺术天分很高的唐僖宗即位起,从洛阳以东直到大海的广大地区就遭遇了严重的旱灾,随之而来的大饥荒让许多地方不得不以树叶充饥,地方官不但不救济,国税、地税、各级提留,一样也不能少,有些脑子清醒的大臣提醒皇帝不能这么玩下去,该发救济粮了,皇帝这次倒是画圈发有关部门讨论,可是有关部门讨论了大半年也没个下文,就在这大半年里,灾区成千上万的百姓,虚弱的都变成了白骨,强壮的都变成了“反贼”。
  那个祖上在大舜手下当过大官的流氓无产者朱温就是在这时变成了“反贼”,或许他先是饿得不行、由流氓变盲流,又因为城市限制民工流入而没办法办暂住证,不得不投奔一不要户口、二不要文凭的黄巢造反大军,今天的我们都很难认真考据了。他没有变成白骨,做“反贼”那么多年也一直很健康地活着,显然是比较强壮的,说书的说他生得身高一丈,膀阔三停,蓝发红须,齿似狼牙,戏台上更是给他勾了张绿油油的脸谱,显得很有些杀气,现实中的朱温显然不会长得这般另类,但相貌有些吓人大约是真的。
  不过朱温混迹在上万同样苦大仇深的阶级弟兄当中,似也没显出太多过人之处来。他差不多从黄巢起兵后不久便入伙,算是老革命了,和他前后脚参军的好汉,有的很快被黄巢提拔,像葛从周、孟楷等;有的觉得“反贼”干得是对抗政府分裂国家的勾当,不会有什么远大前途,于是反戈一击,变成了政府的人,黄巢手下有名的头领毕师铎、郑汉章就投奔了镇守淮南的唐朝节度使高骈,得到高官厚禄,偏偏这位生下来就祥瑞无比的朱温两头不着调,跟着黄巢大军从中原打到两广,又从两广打回中原,勤勤恳恳干了好几年,才混了个小小的队长,按现在的说法,最多也就是个士官军衔。大概他虽然强壮,却未必特别勇猛善战,属于苦劳不少、功劳不多的那号主儿。
  公元880年,黄巢攻进长安,将唐僖宗赶去了四川,自己当了大齐金统皇帝,手下弟兄宰相、大臣封了一串,朱温也水涨船高,被提拔为防守城外东渭桥的将领,算是提了干了。别看这官不算大,但朱温正是从东渭桥开始,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干人马。
  1.2 掘墓人第二人选李克用:本来他的家族可以早成功一代人
  ——长处和短处都很突出的沙陀勇将李克用是晚唐几个皇帝又怕又依赖的人物,他本来有最大的优势可以执天下之牛耳,但个性和战略上的缺陷让他们家族的皇帝梦整整耽搁了一代人,被他最看不起的朱温抢了先。
  外号人称“独眼龙”的李克用,也是被晚唐几个皇帝提心吊胆提防了十几年,有时却免不了又要利用利用的厉害角色。
  皇帝的这种又怕又用,又用又怕,让李克用本人很不自在,他在某次皇帝打算卸磨杀驴前不无委屈地写了封“公开信”抱怨:你们大唐皇帝用得着我独眼龙时,就把我比作姜太公、韩信;用不着时,就骂作胡虏、杂种,实在让人有些吃不消。
  其实皇帝骂的也不能算错,李克用真的是归顺唐朝的少数民族——沙陀族朱邪氏,到了李克用的父亲朱邪赤心,因帮助唐朝消灭徐州叛军有功,被赐姓名李国昌。
  皇帝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沙陀族拥有最善战的骑兵,因为喜欢穿黑,号称“鸦儿兵”,李国昌当年曾以千骑一举击败了唐朝大军围攻数月无可奈何的徐州叛军,沙陀骑兵五百更在湖北荆门大破王仙芝五万人马,到了黄巢占长安,各路藩镇束手无策,又是李克用的鸦儿兵先破长安,又一路穷追不舍,终于把威名盖世的“大齐金统皇帝”置于死地。李克用十五岁便勇冠三军,被誉为“飞虎子”,据说他最擅长射箭,曾经一箭射穿两只大雕,还常常把缝衣针挂在树枝上,在百步外弯弓射针,百发百中。他不但自己善战,手下还收养了许多壮士做义子,评书里说他有“十三太保”,其实足有上百人,都是能征惯战的将才。这样一支由强将统辖的异族强兵,就算天天高喊“拥护中央”,皇帝也放心不下,何况他们时不时要闹些“高度自治”呢?
  李克用的确早有那么点不规矩,他造唐朝皇帝的反,比黄巢进长安城还早了3年;后来虽然帮朝廷灭了黄巢,却不时搞个WZ请愿,逼得皇帝两次躲到外地,甚至打败过皇帝的###大军,把领头的大臣孙揆拿锯子锯作了两半。应该说,李克用一度拥有晚唐最强大的藩镇武力,有造反的野心和历史,所占据的河东(山西中部、北部)易守难攻,有山河之险,西、北面都无劲敌,非常适宜进取,如果他头脑清楚些,手脚麻利些,也许大唐就真让他装进棺材给埋了。
  但李克用却终于未能成功,败在了他最看不起的朱温手下。
  民间传说里,独眼龙是个怕老婆、软耳朵的汉子,甚至皇帝让他出兵,也要先把诏书送给他两个老婆,让老婆揪着耳朵把他轰上战马。史实虽并非如此,但李克用性格上的弱点的确坏了他的大事。
  他虽然善战,却不善谋略,头一次造反造得毛毛糙糙,结果弄得众叛亲离,逃进沙漠,差点当一辈子“唐侨”;毫没来由得罪了朱温,却又大大咧咧赴人家的宴,还喝得烂醉夜不归宿,险些丢了性命;他很少打败仗,却总干赔本买卖,有时会兴师动众去支援遥远的盟友,白白消耗兵力;有时又莫名其妙得罪邻近藩镇,几乎让左邻右舍都反目成仇;他锯死孙揆固然过瘾,却让皇帝心里怕到发寒,宁肯躲到外地、甚至投奔狼子野心的朱温,也不肯和他凑合,结果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良机白白让给了这个冤家对头。
  他有很好的根据地,却不懂得大生产,也不晓得勤俭节约,弄得经常为军费犯愁;他虽东征西讨,却毫无计划,结果胜仗打了不少,等那个朱温当了“大梁”皇帝,低头一划拉自己地盘,却几乎和十几年前没什么变化。
  他麾下虽然猛将如云,却似一个拿着满把钞票的小孩般不知该怎样使。有个叫做李罕之的大将,外号“李摩云”,原也是一方藩镇,后来落魄投奔他,为他立下汗马功劳,又是软求又是明要,想弄个节度使当当,哪怕空头的也可以,可独眼龙就是不肯,结果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李摩云脚底抹油,硬是投了朱温,把个老大的潞州也带走了;他的弟弟李克修为人精明和气,很得人心,他却喝醉了酒发酒疯,拿鞭子抽人家脑袋玩,结果玩出了人命;他的几个养子钩心斗角,经常闹内讧,找他评理,他也弄不清谁是谁非,长官意识出发,高兴杀就杀,高兴赏就赏,有时刚杀完立马后悔,迁怒眼前的旁人不及时劝阻,于是一并喀嚓了事。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原本稳稳自摸的一把牌,被他扯了个十三不靠,虽然仗着底子硬抗揍,好歹保住了河东一亩三分地,但自己家族的皇帝梦,却因此被整整耽搁了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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