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羊脂玉的气质”

    前几天中央电视台播放的电视剧“雾里看花”主题歌“花为谁开”里有这样一句歌词“羊脂玉的气质水墨画的留白”，玩玉人在此不讲水墨画留白，只讲“羊脂玉的气质”。
    首先我们要强调羊脂玉非常美，如果不美就不会受到历代帝王，王公贵族，文人墨客的喜爱，也不会受到众多和田玉爱好者们的追捧。羊脂玉的美不仅表现在外部特征上，同时也表现在内在的质地上，更主要的还有一种气质美，这种美一般的玩家或鉴赏家可能还看不到。否则，就不会有人一再强调或散布“羊脂玉的鉴定能不能量化，如果不能量化那就是不科学的”论调。我们说羊脂玉具备了人们所有的审美需求。但是，刚有色泽美及质地美还不够，这些美不能代替气质美，还不能表达羊脂玉全部美的内涵，气质美才是美的更高境界。所以说“花为谁开”的歌词写得实在是太棒了，仅“气质”二字的选用，就足以反映词作者的文化底蕴以及对玉的认知水平。
    其次，什么是羊脂玉的气质，或者说羊脂玉应具备什么样的气质呢？本人以为孔子论玉讲的玉有十一德是最权威，也是最全面的。只有孔子论玉的十一德才能诠释羊脂玉气质。管子的九德说或许慎的五德说都达不到这一要求。下面我们摘录他们三人的论述做一点对照。
    管子论玉：“夫玉所贵者，九德出焉。夫玉温润以泽，人也；邻以理者，知也；坚而不蹙，义也；廉而不刿，行也；鲜而不垢，洁也；折而不挠，勇也；瑕适皆见，精也；茂华光泽，并通而不相陵，容也；叩之，其音清清搏彻远，纯而不杀，辞也。是以人主贵之，藏以为宝，剖以为符瑞，九德出焉。”
    孔子论玉：“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坠，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达，德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许慎概括道：“玉，石之美者。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鳃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尊以远闻，智之方也；不折不挠，勇之方也；锐廉而不忮，絮之方也”。
    孔子不愧是文化宗师，赏玉第一高人，他总结的十一德里面的“温润而泽，仁也”，就是把羊脂玉视觉和触觉美感比作一位有仁爱之心，恩泽天下的君子，比作一位友爱和善的仁人，可以想象这是多么高尚人格或气度。“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这更是直接讲玉的气质的，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羊脂玉的大气，羊脂玉的浑厚，象孔子这样的描绘，谁人能比？“圭璋特达，德也”，圭璋是古代两种珍贵的玉器，也是礼器，古人在行聘礼时，手执圭璋，不需通报，能独行通达，试想手执圭璋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风度？圭璋特达还寓意有德行的君子可以自我推荐，通行天下，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备受欢迎，而无德之辈则寸步难行。直到今天，也不要不把君子人格当回事，想想我们身边的人和事，难道还看不出君子人格的重要么？“天下莫不贵者，道也”，“君子贵玉”，“天下贵玉”，说明玉的珍贵以及受欢迎和普及程度，孔子的这个“道”，是一个历史里程碑，从此，玉的历史走出神玉，王玉阶段，进入民玉阶段。最后“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既是玉道，也是君子之道。仅这几项，只有羊脂玉才能达标，最高档的满绿玻璃种翡翠够美够贵的吧？但它不具备这几项标准，甚至连许慎提出的五德标准也达不到，其它低档玉料的就不用提了。所以，论羊脂玉的气质还是孔子的十一德更恰当，许慎的五德说有重点，但过于简炼，不够全面。不知许慎当初是不是让谁给“潜规则”了？有意放宽玉的鉴赏标准，也可能是他也没有领悟到孔子论玉后几项的重要，因为，他删去的正是孔子最精华的有关玉的气质美的那几项论述，特别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那一句，“天下莫不贵者，道也”。这里，有一点应当强调，那就是孔子的这些论述与“地方标准”和“地方保护主义”无关。管子论玉的九德说也不够系统和精炼，在此，不过多评述。
    中国己有7000年用玉历史，中国人有爱玉、尊玉传统，有以玉比德的价值观，有将玉的自然特性比拟为君子的品性的审美观。君子人格的传承是中华文明传承的精髓，也是评价事物的核心标准。用这个标准评价人，事，物都可以，看看你身上戴的玉，再看看商家柜里摆的玉，有机会再到博物馆里欣赏一下那里收藏的玉，能达到以上标准的，能透出君子气质的，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美玉，一定是好玉。关键是你有没有这个眼力，还是“花为谁开”里的一句歌词“谁有慧眼谁能把你打开”，这句话既是问，也是答。不用量化，量化也不一定科学，比如选美，身高和三围比例可以量化，但身高和三围比例大的不一定就是美女。在这个世界上不能量化的东西还有许多，你不能否定它存在的合理性，更不能否定它的存在，如果都能量化，那不是白痴也可以当总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