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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类

左传-襄公十四年

繁体中文】  作者:(春秋)左丘明   发布:2013年04月19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经】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会晋士亡、齐人、宋人、卫人、郑公孙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吴于向。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叔孙豹会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
  己未,卫侯出奔齐。
  莒人侵我东鄙。
  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吴。
  冬,季孙宿会晋士亡、宋华阅、卫孙林父、郑公孙蠆、莒人、邾人于戚。
  【传】
  十四年春,吴告败于晋。会于向,為吴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德也,以退吴人。执莒公子务娄,以其通楚使也。
  将执戎子驹支,范宣子亲数诸朝,曰:「来!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离于瓜州,乃祖吾离被苫盖,蒙荆棘以来归我先君,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与女剖分而食之。今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盖言语漏洩,则职女之由。詰朝之事,尔无与焉。与,将执女!」对曰:「昔秦人负恃其眾,贪于土地,逐我诸戎。惠公蠲其大德,谓我诸戎是四岳之裔冑也,毋是翦弃。赐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犲狼所噑。我诸戎除翦其荆棘,驱其狐狸犲狼,以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贰。昔文公与秦伐郑,秦人窃与郑盟而舍戍焉,于是乎有殽之师。晋御其上,戎亢其下,秦师不复,我诸戎实然。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椅之,与晋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来,晋之百役,与我诸戎相继于时。以从执政,犹殽志也,岂敢离逷?今官之师旅,无乃实有所闕,以携诸侯,而罪我诸戎!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贄币不通,言语不达,何恶之能為?不与于会,亦无瞢焉。」赋《青蝇》而退。宣子辞焉,使即事于会,成愷悌也。于是子叔齐子為季武子介以会,自是晋人轻鲁币而益敬其使。
  吴子诸樊既除丧,将立季札。季札辞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為也,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君,义嗣也。谁敢奸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才,愿附于子臧,以无失节。」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舍之。
  夏,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以报櫟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及涇不济。叔向见叔孙穆子,穆子赋《匏有苦叶》,叔向退而具舟。鲁人、莒人先济。郑子蟜见卫北宫懿子曰:「与人而不固,取恶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说。二子见诸侯之师而劝之济。济涇而次。秦人毒涇上流,师人多死。郑司马子蟜帅郑师以进,师皆从之,至于棫林,不获成焉。荀偃令曰:「鸡鸣而驾,塞井夷灶,唯余马首是瞻!」峦黶曰:「晋国之命,未是有也,余马首欲东。」乃归,下军从之。左史谓魏庄子曰:「不待中行伯乎?」庄子曰:「夫子命从帅,峦伯,吾帅也,吾将从之。从帅,所以待夫子也。」伯游曰:「吾今实过,悔之何及,多遗秦禽。」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
  峦鍼曰:「此役也,报櫟之败也。役又无功,晋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敢不耻乎?」与士鞅驰秦师,死焉。士鞅反。峦黶谓士亡曰:「余弟不欲住,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来,是而子杀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将杀之。」士鞅奔秦。于是齐崔抒、宋华阅、仲江会伐秦。不书,惰也。向之会亦如之。卫北宫括不书于向,书于伐秦,摄也。
  秦伯问于士鞅曰:「晋大夫其谁先亡?」对曰:「其峦氏乎!」秦伯曰:「以其汰乎?」对曰:「然。峦黶汰虐已甚,犹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对曰:「武子之德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爱其甘棠,况其子乎?峦黶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黶之怨实章,将于是乎在。」秦伯以為知言,為之请于晋而复之。
  卫献公戒孙文子、宁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鸿于囿。二子从之,不释皮冠而与之言。二子怒。孙文子如戚,孙蒯入使。公饮之酒,使大师歌《巧言》之卒章。大师辞,师曹请為之。初,公有嬖妾,使师曹诲之琴,师曹鞭之。公怒,鞭师曹三百。故师曹欲歌之,以怒孙子,以报公。公使歌之,遂诵之。蒯惧,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于戚而入,见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惧社稷之倾覆,将若之何?」对曰:「君制其国,臣敢奸之?虽奸之,庸如愈乎?」遂行,从近关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与孙子盟于丘宫,孙子皆杀之。四月己未,子展奔齐,公如鄄。使子行请于孙子,孙子又杀之。公出奔齐,孙氏追之,败公徒于河泽,鄄人执之。
  初,尹公佗学射于庚公差,庚公差学射于公孙丁。二子追公,公孙丁御公。子鱼曰:「射為背师,不射為戮,射為礼乎?」射两軥而还。尹公佗曰:「子為师,我则远矣。」乃反之。公孙丁授公轡而射之,贯臂。子鲜从公。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无罪。定姜曰:「无神,何告?若有,不可诬也。有罪,若何告无?舍大臣而与小臣谋,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為师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櫛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无告无罪。」
  公使厚成叔弔于卫,曰:「寡君使瘠,闻君不抚社稷,而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弔?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于执事,曰:『有君不弔,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帅职;增淫发洩,其若之何?』」
  卫人使大叔仪对曰:「群臣不佞,得罪于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弃之,以為君忧。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弔群臣,又重恤之,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貺。」厚孙归,复命,语臧武仲曰:「卫君其必归乎!有大叔仪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抚其内,或营其外,能无归乎?」
  齐人以郲寄卫侯。及其复也,以郲粮归。右宰穀从而逃归,卫人将杀之。辞曰:「余不说初矣,余狐裘而羔袖。」乃赦之。卫人立公孙剽,孙林父、宁殖相之,以听命于诸侯。卫侯在郲,臧紇如齐,唁卫侯。卫侯与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卫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粪土也。亡而不变,何以复国?」子展、子鲜闻之,见臧紇,与之言,道。臧孙说,谓其人曰:「卫君必入。夫二子者,或輓之,或推之,欲无入,得乎?」
  师归自伐秦。晋侯舍新军,礼也。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周為六军,诸侯之大者三军可也。于是知朔生盈而死,盈生六年而武子卒。彘裘亦幼,皆未可立也。新军无帅,故舍之。
  师旷侍于晋侯,晋侯曰:「卫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对曰:「或者其君实甚。良君将赏善而刑淫,养民如子,盖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柜神乏祀,百姓绝望,社稷无主,将安用之?弗去何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為之贰,使师保之,勿使过度。是故天子有公,诸侯有卿,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朋友,庶人、工、商、早、隶、牧、幸皆有亲暱,以相辅佐也。善则赏之,过则匡之,患则救之,失则革之。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补察其政。史為书,瞽為诗,工诵箴諫,大夫规诲,士传言,庶人谤,商旅于市,百工献艺。故《夏书》曰:『遒人以木鐸徇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諫。』正月孟春,于是乎有之,諫失常也。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以从其淫而弃天地之性?必不然矣。」
  秋,楚子為庸浦之役故,子囊师于棠以伐吴。吴不出而还。子囊殿,以吴為不能而弗儆。吴人自皋舟之隘要而击之,楚人不能相救,吴人败之,获楚公子宜穀。
  王使刘定公赐齐侯命,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师保万民。世胙大师,以表东海。王室之不坏,繄伯舅是赖。今余命女环,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无忝乃旧。敬之哉,无废朕命!」
  晋侯问卫故于中行献子,对曰:「不如因而定之。卫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抚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乱者取之,推亡固存,国之道也。』君其定卫以待时乎?」冬,会于戚,谋定卫也。
  范宣子假羽毛于齐而弗归,齐人始贰。
  楚子囊还自伐吴,卒。将死,遗言谓子庚必城郢。君子谓:「子囊忠。君薨不忘增其名,将死不忘卫社稷,可不谓忠乎?忠,民之望也。《诗》曰:『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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