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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人俊杰

先秦最伟大的神学家—子产

以稿换稿】【繁体】  作者: 蓝田   来源: 网络整理   阅读 次  【    】【收藏

此文前几天写好,但屡上不得,后经菠萝兄佛手点化,果然得道。

小的虽然愚鲁,但也知道,用这样嚣张的题目也许会被大虾们打破头的:先秦可是雅斯贝斯眼中的“轴心时代”,一流的思想家至少有一打,谁服过谁?子产算哪根葱?不过,小的也有苦衷,像子产这样的人,如果不套上顶新奇的帽子,上哪吸引各位的眼球?况且小的也不全是胡诌。

先秦的思想家多,水平高,这当然是不争的事实,不过,他们之中关于×神学的见解并不多。“子不语:怪、力、乱、神”,仔细揣摩《论语》,夫子对鬼神信仰主要采取不支持、不煽动、不参与、不传播的态度;墨子虽然有教主的气质,但他的《天志》和《明鬼》主要是讲政治;庄子好“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满肚子的寓言,但以他老人家“齐同万物”、消解神圣的一贯风格,也看不出会对×有多少兴趣。

再看那些个吃×饭的祝、宗、卜、史、巫,首先没什么名气,更没什么思想。举个例子吧,《周礼o春官宗伯o司巫》说“司巫,掌群巫之政令。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国有大烖(灾),则帅巫而造巫恒。祭祀,则共匰主及道布及蒩馆。凡祭祀,守瘗;凡丧事,掌巫降之礼。”这些主要操持具体事物性工作的杂役们,总不能叫做“思想家”吧。就算先秦最著名的巫师——巫贤(或巫咸),我们除了知道他经常爬天梯去天上耍子,也没见留下什么惊人之语。

子产首先是个政治家。铸刑鼎、不毁乡校,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而且在政治家中也也属“酷”派。鲁襄公三十一年(BC542年),子产陪郑伯到晋国,晋平公有事没及时接见,于是子产老兄派人把宾馆的墙全拆了,平公派人抗议,被子产一顿抢白,大意(原文长达三百多字,就算照录各位爷大概也懒得看)是说:咱们前来进贡,东西太多,您迟迟不接见,咱心里这个急呀!要是不拆墙,就没地方放财礼,这罪过不是更大吗?结果是晋国连连道歉,赶紧接见,好吃好喝招待了郑伯。

可是,像他这样既有丰富的×信仰知识,又有自己独到的×理解,还亲身参与×实践活动的人,如果厕身政治家行列,排名未必能靠前。何不开个×神学派,也好弄个开山祖师坐坐,岂不快哉?

现将子产同志主要学术成果介绍如下:

1.丰富的×信仰知识。

就在子产拆墙的第二年,晋平公病倒了。占卜的说是“实沈、台駘為祟”,叔向和晋国的太史都搞不清楚是哪路神仙。子产一到,马上开讲(这回说了五百多字):实沈是参星之神,台駘是汾水之神,不过平公的病跟这二位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太好色,连同姓(即姬姓)的侍妾都要弄四个,把这四位赶出去,就没事了。

太史可是说是各个国家中知识最丰富的人,而且从当时的知识结构看,×知识占主要地位。可堂堂春秋强国的太史,竟然还要向子产求教。实际上,七年后子产又用自己的知识救了平公(下文还要提到)。我们不能不对他刮目相看。

2.最早对鬼作出比较精确的定义。

“鬼有所归,乃不为厉。”“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况良霄,我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孙,子耳之子,敝邑之卿,从政三世矣。郑虽无腆,抑谚曰:‘蕞尔国’而三世执其郑柄,其用物也弘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冯厚矣,而强死,能为鬼,不亦宜乎?”

上述文字见于《左传o昭公七年》子产所述。在子产看来,人死化为鬼是没有疑问的。只是强死的鬼能够为厉。从子产的论述中,可以看出不少创见。

(1)人死化为鬼的可能性。他最早用精气说来证明人死化为鬼的过程,同时还指出了人成为神的可能。当时人们对于人、鬼、神之间通道的存在是确信的,而子产的解释上升到理论的高度。(2)鬼与人生前的社会地位有密切的关系。子产通过强调伯有的家世来证明他能够为鬼。标志着社会属性引入到鬼魂观念之中。当然,这种认识还仅限于以社会地位来判断鬼的能力大小,道德评价的意味还不够明显。(3)“鬼有所归,乃不为厉”这种不含道德评价的观念在民间是一直延续着的。在秦简《日书》中提到的鬼大都是无所归的为厉之鬼,人们并不关注其生前的状况。从后来鬼神信仰的演变情况看,基本遵循了子产提出的这几条原则。

3.对祭祀原则的突破。

也是在昭公七年,呆头呆脑的晋平公又病了,把群山大川都祭遍了也没用。只好再找子产,子产说:“祭祀鲧了吗?”大家就又忙不迭地去办,平公果然日渐好转,于是赐给子产两只饭锅(鼎)。

《礼记o祭法》说“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鲧”,可见祭祀鲧是夏朝独资经营的。当时祭祀的原则是“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左传o僖公十年》),按理应该只有杞国才能祭祀(可能周天子祭天时也将鲧配祭)。子产从功利的角度出发,作出大胆的突破,既有利于民族的融合和团结,也收到很好的效果。

4.祭祀活动中权变精神。

郑大旱,使屠击、祝款、竖柎有事于桑山,斩其木,不雨。子产曰:“有事于山,艺山林也,而斩其木,其罪大矣。”夺之官邑。(《左传o昭公十六年》)

夏,五月,火始昏见。丙子,风。梓慎曰:“是谓融风,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风甚。壬午,大甚。宋、卫、陈、郑皆火。梓慎登大庭氏之库以望之,曰:“宋、卫、陈、郑也。”数日皆来告火。裨灶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郑人请用之,子产不可。子大叔曰:“宝以保民也,若有火,国几亡。可以救亡,子何爱焉?”子产曰:“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灶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岂不或信?”遂不与。亦不复火。(《左传o昭公十八年》)

七月,郑子产为火故,大为社,祓禳于四方,振除火灾,礼也。(《左传o昭公十八年》)以上三段文字可以对照起来看。子产虽然对祭祀很熟悉,可是却不盲目地随便搞祭祀活动。他说得很清楚,祭祀山神,应当培育和保护山林。屠击这三个笨蛋雨没求来,还把树砍了,当然要严惩。裨灶前一年就说“若我用瓘斝玉瓚,郑必不火”,子产就没给他。求了一年也没用,即使举国呼吁也不行。子产说得一针见血,“裨灶这种人,无非是喜欢乱预言,说得多了,当然偶尔也会对个一两次,他懂什么天道”。七月着火时,他照样祭祀社神、四方神。显然,子产对祭祀有自己的原则。

5.将一批神学工作者团结在自己的周围,并在全国掀起对祭祀活动“比学赶超“的热潮。

虽然子产骂裨灶,不过还是把他看作心腹的。昭公九年裨灶就在子产身边预言,9年后的昭公十八年还能在他旁边晃悠。而且其间还有几次说得子产频频点头。如果子产不是如此热中×活动,哪有裨灶的饭吃?在子产的带动下,有一大批政府官员对×活动非常熟练。发生大火那年,在子产的周密部署下,挡政工团各级干部从讲政治的高度出发,整理祭坛;祭祀水神、火神;迁移大龟、宗庙神主,严防死守,将损失降低到了最小的程度。(蓝田按:“讲政治”可不是小的瞎说,《左传》在结尾评说“陈不救火,许不吊灾,君子是以知陈、许之先亡也。”)

国民也深受感召,多次在发生异常情况时向子产情愿,要求举行祭祀活动。(蓝田按:除了上述禳火这次,还有一次,“鄭大水,龍鬭于時門之外洧淵,國人請為萗焉。子產弗許,曰:‘我鬭,龍不我覿也;龍鬭,我獨何覿焉?禳之,則彼其室也。吾無求於龍,龍亦無求於我。’乃止也。”《左传o昭公十九年》)

从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虽然子产没有创立成熟的×,也没有留下什么巨著。但他无论是在理论还是在实践上,在×神学领域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这在整个先秦时期是无人可比的。

美国汉学家列文森曾经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凡是在逻辑上难以理解的事情,在社会学上都可以被理解。”(《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不过,很多时候我们习惯于仅仅在逻辑上理解和切割问题,甚至为了满足逻辑的要求不惜曲解事实。

我是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迷信的,而且我相信迷信的地盘是会越来越小的。比起商朝和西周时期来,春秋社会的×观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出现了对天命的怀疑和批判。但是这种进步是渐进的,而不是飞跃的。社会的发展,尤其是社会思潮的演变,呈现出的应该是流动性。简单地将思潮的变化依附于政治制度的变化,这是极不科学的。子产就因为说了句“天道远,人道迩”,于是成为,而且仅仅成为反迷信的斗士,这也未免太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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