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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年类

宋史全文卷十四(下)

繁体中文】  作者:(元)佚名撰 李之亮点校   发布:2013年07月09日   阅读: 次   【以稿换稿


  辛卯政和元年春正月壬午,吏部侍郎郎姚祐知贡举,中书舍人宇文粹中、礼部侍郎潘兖同知贡举。癸巳,诏明州取陈瓘《尊尧集》送编修政典局,从张商英建请也。
  二月辛丑,太白犯镇。癸卯,老人星见。乙卯,月犯斗。
  三月癸亥朔,御制御书《政和新修五礼序》,议礼局请刻石于太常寺,许之。
  《讲义》曰:汉官名礼乐之正,不见于高、文,而见于成、哀之世。唐明堂之制不见于太宗,而見于武后之时。人非复古之人,治非复古之治,徒以窃虚名,饰美观耳。
  夏四月丁酉,日左右有青赤珥。
  五月壬戊朔,内降札子:『往岁图利之臣妄兴议论,创行鼓铸当十钱,遂致奸猾之民所在盗铸,滥钱益多,今朝廷内外府库,无虑千万缗。议者或谓折阅数多,有一亏邦计。朕念为民父母,傥可以救弊,便安元元,府库之损,又何爱焉?可自今应公私当十钱并改作当三。』
  是月,蔡州献瑞麦,一茎两岐,或三五岐至八九岐,近约十亩,远或连野。再下通州,取陈瓘《尊尧集》送编修政典局。
  六月己酉,月入羽林军。
  秋七月丁亥,秘书监、详定《九域图志》何志同等欲乞申命有司参酌旧制,量户口多寡之数,以为诸县升降之法,使县之名第常与户版相应。不惟有以示太平生齿之富,而烦简剧易,按籍可考。诏可。
  八月,诏增崇玉仙圣母显号,行册礼。乙未,太子少师致仕蔡京为太子太师,依旧致仕。
  丙申,月犯心。己亥,老人星见。丁巳,诏张商英罢尚书右仆射,除观文殿学士、知河南府。
  九月,诏陈瓘送台州羁管。辛亥,知邓州张商英衡州安置。
  十二月乙未,太白犯镇。乙巳,臣僚上言:『旧系党籍人陈瓘所撰《尊尧集》十卷,大纲榷日录》中书解释成文。按瓘身非史官,名在谪籍,辄以私意偏见去榷日历》,撰成文集。窃恐假真雠伪,变易是非,异时更相传习,眩惑群听,实非细事。乞下瓘家取索藁本,一切焚毁。』
  瓘尝自序云:吕惠卿既与王安石反目,乃进安石二手简,又进目录四卷,俱铺陈执政以后归美之迹,自明其忠。安石由是重得罪。安石所著八十卷,乃效惠卿四卷为之也。瓘谓安石此书诋讪宗庙,诬薄神考,盖在锺山怼上热中之时。崇宁中瓘贬康州,乃著《合浦尊尧集》。其后蒙宥北归,谓刘安世曰:『瓘昨在谏省,尝以王安石比于伊尹。』伊尹未尝诋汤,胡可比也?又尝以安石为神考之师。神考尧舜也,用安石亦止九载,何尝终以其人为是乎?瓘之前言可谓过矣。于是复著《四明尊尧》之书,以自明改过之心。会右仆射张商英请编《皇宋政典》,书旨下瓘取索《尊尧集》。瓘以此书之语大违国是,不敢先达外廷,乃具表缴申政典局,乞进入于御前开拆。已而商英罢黜,左仆射何执中请治《尊尧》罪,瓘坐台州羁管。盖辟雍初成之日,执中请开学殿,使都人纵观安石坐像,而瓘于《尊尧集》序表之中尝论及之,以故执中衔瓘,又起迁人石悈知台州。瓘前以上书曾布谪海陵,蔡薿为长,书遗瓘云:『谏疏婉而有理,似陆宣公刚而不挠,似狄梁公词章渊源。发明正道,则韩文公其人也。』明年,薿以对策魁多士,所陈时务顿异前书,于是愧悔,欲杀瓘以灭口。密赞蔡京之党,出力尤甚。瓘意悈必当受薿风旨,且将因事搜检其家,并取薿书,乃预为封事。具陈所以得罪。于蔡薿、何执中者缴连谢表,封缄于箧,题以『臣瓘谨封』。未几,悈果遣兵官突至所居,大索行李,摄瓘至州。悈垂帘列五木如制勘状。瓘遽问曰:『今日之事被旨耶?』悈曰:『有尚书省札于。』卷帘出示之。瓘曰:『然则取瓘《尊尧集》耳,追瓘何为?』因曰:『君知尊尧可以立名乎?盖以神考为尧,而以主上为舜。助舜尊尧,何谓诋诬?何丞相学术浅陋,名分之义,未甚请求,故为人所劫使,请治《尊尧》之罪,将以结党固宠也。君所以得于彼者几何?乃亦不畏公议干犯名分乎?请以瓘语申朝廷。瓘特显就诛戮,不必以刑狱相怖。』悈屡揖瓘。退,寻语人曰:『不敢引其说尚尔,良可畏也。悈始发薿箧,得其所上封事,见其对题有臣名,不敢开视。』速具以闻。何执中、蔡薿果大怒,寻罢悈台州。
  辽主天祚赏刑僭差,虐用其下,视诸蕃属国如奴隶。大海出名鹰,自海东而来者,谓之『海东青』,小而俊健,辽人酷爱之,必求之女真。至天祚,责海东青、生金、大珠之贡尤苛,女真不胜其扰,于是诸部皆潜附阿固达,谋举兵以拒辽人。
  壬辰政和二年春正月丙寅,翰林学士蔡薿知贡举,吏部侍郎慕容彦逢、给事中宇文粹中、起居舍人张漴并同知贡举。
  二月戊子朔,诏:『太子太师致仕蔡京两居上宰,辅政八年,首建绍述,勤劳百为。可特复太师,仍旧楚国公致仕,于在京赐第居祝』河南府奏:新安县万岁蟾蜍背生芝草。
  三月,岁星犯司怪。己卯,御集英殿,赐莫俦等及第、出身、同出身凡七百一十五人。
  六月丙戌朔,御笔手诏:『自今三盛密院、省台寺监与百执事官,非尔所职勿行,非尔所责勿言。毋利以口胥动。敢不遵承,以违御笔论。』
  《讲义》曰:祖宗纪纲之所寄大略有四:大臣总之,给舍正之,台谏察内,监司察外。自崇、观奸臣创为御笔之令,凡私意所欲为者,皆请御笔行之,而奸臣之所自为者,又明告天下,违者以违御笔论。于是违纪纲为无罪,违御笔为有刑。台谏不得言,给舍不得缴,监司不得问而纪纲坏矣。昔有劝仁宗揽权者,上曰:『措置天下事,正不欲从中出。』此言真为万世法。
  辛亥,荧惑入井。乙卯,白虹贯日。
  秋七月乙丑,荧惑犯太白。岁星犯积薪。己酉,老人星见。
  九月乙卯朔,流星出斗西南方,有尾迹照地。丙辰,知定州梁子野奏:管下有嘉禾合穗,计六尺三寸,生为一穗。
  十月戊子,苏辙卒。壬寅,日左右有青赤珥。御史中丞俞栗言:『今日士风,有观望苟合之弊,有颓靡不振之弊,有阿党之弊,有诞谩之弊,有巧言谮愬之弊,有奔兢请托之弊。凡此六弊,皆起于好进。革好进之心,礼义廉耻为本。』臣僚上言:『梁子野上表进嘉禾,内二科一穗,以胶黏纸缠。前日李譓之黜未逾时也。而子野无所戒惧如此。』诏本州官吏并令本路提刑司取勘。
  政和二年,李譓进蟾芝。上曰:『蟾,动物也,安得生芝?』命以盆中渍之,一夕而解,竹钉故楮皆见。于是责譓欺罔,散官安置焉。
  十一月甲戌,太白犯天江。
  癸巳政和三年春正月甲寅朔,兵部尚书俞栗知贡举,给事中宇文粹中、中书舍人张璪同知贡举。乙亥,荧惑犯太微垣内屏。二月,诏:『太阳自午时后,上有戴气,下有气承戴并现,乃为祥应。送秘书剩』丙午,王黼特封临川伯,从祀庙庭。
  三月壬子朔,日有食之。太史局奏:『太阳当食,至未时七刻,日体圆明,全不亏食。』壬戌,月犯长垣。癸酉,御崇政殿,赐贡士陈公辅等十九人上舍及第、释褐。戊寅,岁星犯积薪、舆鬼。
  夏四月壬午朔,诣玉清和阳宫行奉安礼,太师蔡京为礼仪使。皇帝行体,有祥云回旋,观者莫不称庆。丙申,流星出心向西南方,有尾迹照地。
  闰四月壬戌,岁星犯鬼。乙丑,荧惑犯太微垣右执法。
  五月庚辰朔,夏至。时北郊有司摄事于旧方丘。有黑气长数丈,出自斋宫,行一里许人坛壝,绕祭所,皆傍人穿灯烛而过,又及坛上。礼将毕,因忽不见。丁酉,月犯壁垒阵。庚子,大盈仓火。
  六月,太白入太微垣,犯左执法。
  八月辛未,太师、楚国公蔡京等言:『伏睹大晟府以雅乐中声播于燕乐,旧阙徵、角二调,及无土、石、匏三音。今乐并已增入,五声八音,于是始备。按试克谐,颁降天下。上表称赞。』
  冬十月,刘恢言:『今月四日,宰执赴学按试两学生所习大晟雅乐,至第二章曲未终,有仙鹤四自南来,盘旋飞舞宫架之上,徘徊欲下,众人欢呼,遂由表北而去。乞宣付史馆。』从之。
  《国是论》曰:绍圣之初,奸臣复持王氏之说。祖禹将去朝廷,上疏论日食,因曰:『臣恐邪臣欲宽圣虑,或云日蚀自有定数,又云天遗远而难知,此乃小人误国之言,谨勿听也。』自绍圣至政、宣,奸臣误朝之论,尽本安石『而天命不足畏之』,流祸尤酷。灾异不言而祥瑞辙书,甚者腊月之雷指为瑞雷,三月之雪指为瑞雪,拜表称贺,作诗咏辇,其视天变,曾不若童稚之可侮,痛哉!陈瓘论蔡京之恶曰『不畏上天』,原其情也。
  庚戌,手诏:『朕荷天顾諟,锡以元圭。将来冬祀,可缙大圭,执元圭,庶格上天之心,以敷佑于下民。』提举荆湖南路茶盐事范之才奏:『体访得蕲州罗田县山溪中有大鼎,数年前尝见两耳,其穴中可过七八岁小儿,愚民遂塞以土。今其耳犹发露。』诏令宋乔年躬亲前去措置开龋十一月,大雨雪,连十余日不止,都城雪平地八尺几丈,飞鸟多死。九街冰滑,人马不能行。
  十二月,河南尹蔡安持部送道士、僧耆、命官、学生赴阙,恭请皇帝登封中岳。甲戌,御崇政殿引见,面赐不允诏书。
  甲午政和四年春正月甲辰,兖州命官、学生、道释、耆老及至圣文宣王四十七代孙孔若谷等诣阙进表,请皇帝行登封之礼。拜表引见,并如河南府已得指挥。
  二月庚戌,月犯昴。丁巳,御崇政殿,赐贡士张纲等十七人上舍及第释褐。郓、濮二州命官、学生、道释、耆老等八千六百余人并诣阙进表,请车驾登封太山。自是开德、兴仁、颍昌府、郑州、广济军并许诣阙进表。诏止令递表以闻,优诏不允。
  三月辛卯,诏皇长子可以来春出阁,立为皇太子。
  夏四月,尚书省言:甘露降刑部侍郎及都官中郎厅。提举延福宫所奏:竹生紫花黄蕊,牡丹双头数朵。蔡攸言:秘阁槐枝连理。
  五月丙戌,始祭地于方泽,以太祖配。癸巳,翰林学士王黼为户部尚书。御史中丞蒋猷言:『祖宗时,未尝有内臣建节者。昨童贯首隳旧制,当时士论已不平。』上曰:『有非常之功,则有非常之赏。』猷曰:『事塞其源则人无觖望。若使攀缘展转,人人有意外之得,则所谓非常者反为常矣。』上曰:『官爵得之易则名器卑。诚如卿言,当为卿杜来者。』因诏三盛御史台常遵守弹劾。
  八月癸卯朔,太师蔡京言:『蒙赐瑞瓜、双莲、双花、瑞谷,上表称贺。乞付秘书剩』从之。诏:『应奉御笔者,只作御笔行下,余并称圣旨。』诏知湖州章援特除名勒停。援父惇追赠观文殿大学士,援表谢,其言多文饰,故有是命。御笔:『昨日有鹤三万余只盘旋云霄之上,尚书省言:今月二十日,有鹤约数万只蔽空飞鸣,自东北由大内前往西南而去。诏许拜表称贺。建州言:建安等县竹枝生花,结成稻米,民间采取食用及搬入城市粜货,所收约数十万石。诏许拜表称贺,仍令贡百石上京。』己巳,岁星入太微垣。
  九月甲戍,诏改宣德郎为宣教郎。
  冬十月辛酉,岁星犯左执法。
  十二月乙卯,太白入羽林军。相州野蚕成茧。是岁,阿固达遂叛,用尼堪乌舍等为谋主,尼楚赫、伊立罗索、栋摩等帅,攻破宁江州,萧奉先弟嗣先兵溃,数月间尽为女真攻陷,所过千里萧然,丁壮斩戮无遗,应、辽东界熟户女真,阿固达皆降之为用。萧奉先惧其弟嗣先获罪,妄云溃兵惧诛,所至劫掠,若不一赦,将为腹心患。天祚从之。自是出征之兵皆曰:『战则有死而无功,退则有生而无罪。』由是士无斗志,遇敌辄奔。
  乙未政和五年春正月乙亥,荧惑犯亢。丁丑,岁星犯左执法。壬辰,月犯心。
  二月壬寅,太常寺奏兖州邹县孟子庙,诏以乐正子配享,公孙丑以下从祀。丁未,定王桓言[21]:『蒙圣恩立为皇太子,乞专宫官吏不必备置,诸司庶局皆令兼摄。至于冗卒,亦乞蠲除,务从俭约,清心省事,专精问学,仰称君父教育之意。』从之。甲寅,御大庆殿册皇太子,礼毕,大赦天下。庚申,老人星见。辛酉,岁星入太微垣。
  三月辛未朔,太白昼见。御笔:『比览元丰训诏,得故相韩琦、文彦博至和、嘉祐定策之勋,功在社稷。琦可封郡王,彦博可除罪籍,复旧官。』丙戌,月犯房。癸巳,御集英殿,赐合格进士何栗以下并宗子公惠等及第、出身、文学总六百九十二人。褚咏不对所问,其言狂妄,令开封府押归本贯密州。
  夏四月癸卯,天下一万户以上为望,七千户以上为紧,五千户以上为上,三千户以上为中,不满三千户为中下,一千五百户以下为下。从户部员外沈鏻奏请也。庚戌,诏秘书省殿以右文为名,及集贤殿修撰为右文殿修撰。太白犯五诸侯。
  六月壬子,天狗犯月。
  秋七月戊辰朔,日有食之。乙亥,升汝州为陆海军。路瓘言:『前知汝州,珍祥屡发,上于御府者:芝草五千余本,码瑙山子一百二十座,绝色丝文并堪造器物又三千四百余斤,瑞谷、瑞禾、瑞萱、甘露,野蚕成茧,其目不一。』故有是命。甲午,武安军奏:『信都县范济家黄牛生异兽,牛首鹿身,色白,有牙爪,遍体皆鳞而无毛,多与图史所载麒麟相类。村民以水浇之祈雨,因而致毙。窃虑即是麒麟。今画到图一本进呈。』诏遍牒诸路州军:今后如有生到似此之类异物,仰如法收养,不得乱有伤害。
  八月戊申,诏:『文彦博考其茂勋,著在庙社。除官爵已复外,可特赐谥曰忠烈。』诏陈邦光差提举洞霄宫、池州居祝先是,邦光兼太子詹事。会蔡京献太子以大食国琉璃酒器,罗列宫庭,太子怒曰:『天子大臣,不闻道义相训,乃持玩好之器荡吾志邪!』命左右击碎之。京闻邦光实激太子,含怒未发,因是遂斥邦光。太史言:火星行心星度,不守不犯。甲寅,是夜,流星出柳宿,急流至浊没。赤黄色,有尾迹照地。占者以为天子宗庙有喜,国家建造宫室之象。宰臣率百官拜表称贺。甲子,蕲州奏:『蕲水县界内遍地生芝草,收采到一万二千六百枝,内一支紫色九干。』乙丑,荧惑犯天江。陈瓘自政和元年九月送台州羁管,凡五年,始降旨特叙承事郎,许自便。瓘初以宣德郎被谪,而叙官乃得承事郎,实镌降也。被命之后,忽得州牒,备坐省札云:『奉御笔批叙复数内,陈瓘合取旨与差遣。』又有省札下通州,令瓘具家状陈乞差遣。人皆贺瓘,以为起废有渐也。瓘曰:『此庙堂欺君玩世之术耳。家状虽当供,而差遣其可乞耶?彼谓吾不堪贫困而因兹乞怜尔。』乃报以家状昨因削籍毁除无凭,供具事果不行。瓘既寓通州,而开封尹盛间与石悈有私隙,取密旨下悈于狱,编置通州,扬言为瓘执仇。瓘闻而叹曰:『此岂盛世之所宜有耶?』遂挈家至九江,因卜居焉。
  九月丁卯朔,御制《宴延福宫承平殿记》。
  冬十月,蔡京奏:『蒙宣示紫芝二本,一本九叶,穿谷而生;一本两叶,与豆相附。乞宣附史馆,许百官拜表称贺。』从之。武胜军奏:『穰县生瑞谷;安化等县生芝草,都计五万本。内有金芝一本、紫芝一本。』诏送秘书剩朱胜非云:政和间,汝、蕲等州贡芝草以万计,予每见邸报则疑之。四年春,予为京东学司。行县至密州界,县令、尉、监采芝草,邀予往观,弥漫山谷,皆芝菌也,五色俱有。或附木石,或出平地。有一本数十叶,层叠高大,众色咸备者。至郡,見太守李文仲曰:『已采及三十万本矣。』始知诸郡所贡,未必不实。但过多不可为瑞,适为妖异耳。
  蔡京等以汝州码瑙生发,并芝草及诸州双头莲、连理木、甘露降、仙鹤集、双瓜双头芍药牡丹,凡五千三百种有奇上表称贺。交趾进奉白象。壬辰,太白犯罚。是岁,天祚下诏亲征女真。女真乘契丹未阵,三面急击之。天祚亲临阵,战三合,野皆横尸。军中望天祚御旗西南向,即随之而溃。天祚昼夜驰五百里,退保长春州。
  丙申政和六年春闰正月癸卯,月犯司怪。己酉,岁星犯亢。雄州安抚和诜引契丹亡人李良嗣来朝。良嗣燕人,知契丹必亡,归汉,力陈可取之计。赐姓赵。时和诜久以厚赂纳结朔方豪隽,士多归之,以收燕山图来上。又中山守张杲、高阳关安抚吴玠亦献议燕、云可龋三月乙未朔,知吉州程祈言:『州学生扶邦彦家收得异禽,盖凤凰也。及至,乃知其狂妄,札付本州照会。』
  四月,提举上清宝箓宫蔡攸奏:今月二日皇帝诣宫,设千道民大会,有羽鹤来翔于始青、天祥两殿之间。
  蔡條云:重和元年赦文云云。其后宦官、道士有所不快,必托为帝诰,则莫不如志。又为大会于宝箓宫,既斋,引群臣士庶入殿听林灵素讲,乘舆为设幄其侧。灵素据高坐,使人于下再拜请问。然灵素徒辩给,其所言无殊绝者,时杂滑稽媒语,上下为大哄笑,莫有群臣之礼矣。道士有俸,而斋施动获千万,每一宫观给田亦不下数百十顷,皆外畜妻子,置姬媵,以胶青刷鬓,锦衣玉食者几二万人,一会殆费数万缗。贫下之人多买青布幅巾以赴之,日得一饫餐,而村施钱三百,谓之千道会云。
  丙戌,诏监司、守臣不得以进献为名贡花果、海错、什物。
  六月癸亥朔,诏赐宣教郎徐积谥曰节孝处士。礼部尚书白时中等奏:『今将崇宁贡举法改修成御试贡士敕令格式总一百五十九卷,乞冠以「政和新修」为名颁降。』诏从之。
  秋七月,岁犯亢。校书郎谭世勣为司门员外郎。蔡京得政久,其子攸提举修书,馆中谄事者皆越次升擢,世勣坐直舍,翻书竟日,泊如也。宦者梁师成贵幸,其党有与世勋邻居者,数致师成意,世勣谢绝之。更六年不迁。辛酉,御笔:『走马承受公事可改为廉访使者。』
  八月,宗正少卿闾丘??奏:『修纂玉牒属籍,太祖皇帝下以德、惟、从、世、令、子、伯、师,太宗皇帝下以元,宗、仲、士、不、善、汝。魏王下以德、承、克、叔、之、公、彦,各依昭穆分位,增广秩数。』丁丑,荧惑犯灵台。庚寅,提举崇福宫种师道先是知怀德军,得召见,访以边事,师道曰:『先为不可胜,来则应之。妄动生事,非策也。』童贯欲徙内郡弓箭手以实边,而指为新边所招之数。上问师道何如,师道曰:『臣恐勤远之功未立,而扰近之患先及矣!』
  九月癸巳,荧惑入太微垣。癸卯,诏鼎阁奉安鼎。
  蔡條曰:『方士王仔昔献议,九鼎宜內之九重。上出御笔曰:「迁移神象大器,可令疾速排办。」鲁公曰:「何不祥邪?」乃奏改曰「定鼎」。初铸九鼎,皆以九州水土內鼎中。及奉安于九成宫,至北方曰宝鼎者。上方焚香再拜,而鼎忽漏,其中水流溢于外。鲁公私怪之,殊不乐。其后终以北方致乱。』
  庚戌,太白犯斗。荧惑犯左执法。
  冬十月,定鼎礼仪使蔡京奏:『十三日,先定鼎于幄殿,有鹤飞翔其上。至十八日,有白云排列,如卧在鼎上,凝然不散。十九日,奉安之际,有云五色见于日旁。又据太史局申,日、月俱有青赤黄珥。伏乞宜付史馆。』甲申,诏:『诚感殿长生大帝君神像可迁附天章阁西位鼎阁奉安。』
  蔡攸《史补》:王老志死,政和六年,又有王仔昔出,赐号通妙先生。时又踵祥符故事,下诏上玉皇后土号,合儒者说,曰昊天玉皇上帝、后土皇地祗,率百官上册于玉清阳和宫焉,二王先生语多在后。仔昔死,政和七年,时有林灵素,温州人也。少从浮屠学,以无行,为所在贬悉,久之,去为道士。左街道录徐知常引之以附会诸阉。又以神霄玉清王者,上旧所诵《大洞经》中语也,始曰神霄玉清王,上帝之长子,主南方,号长生大帝君。既下降于世,乃以其弟主东方。青华命君领神霄之治。天有九霄,而神霄为最高,其治曰府,故青华君亦曰『判府天尊』,而灵素乃其府仙卿,曰『褚惠』,亦下降佐帝君之治。又目一时大臣要人皆仙府卿吏,若鲁公曰『左元仙伯』,郑居中、刘正夫等,若童贯诸巨阉率有名位。王黼时为内相,乃曰『文华吏』,盛章、王革时迭为天府,乃曰『仙狱吏』,伯氏时主进奉,乃曰『园苑宝华吏』,又谓上宠姬刘氏曰九华玉真安妃也。天子心独喜其事,乃赐号通真先生。初,刘虞、二王先生皆为上所礼,然有神怪事,盖出自方士也。及灵素至,乃以其事归之于上,而曰以独佐之而已,每自号小吏佐治,故上下莫可攻其非者。然灵素实无术,徒敢大言。是时上兴道教将十年,独思未有一厌服群下者,数以语近幸,于是神降事起矣。
  十一月庚寅朔,太白犯壁垒阵。太师蔡京等言:『伏见六十二处并降甘露,二十处木并皆连理,四处牡丹并皆骈生一萼,二处生芝草,二处芍药双头,二处祥云见,三处并现毫光祥烟。郓州有仙鹤约二百只飞鸣,梅州枯木再生枝。乞许拜表称贺。』诏依。又言:『冀州黄河澄清。』甲午,诏帝鼐改为隆鼐,正南彤鼎为明鼎,西南阜鼎为顺鼎,正西晶鼎为蕴鼎,西北魁鼎为健鼎,正北宝鼎依旧,东北壮鼎为和鼎,正东苍鼎为育鼎,东南风鼎为洁鼎。鼎阁为圜象徽调之阁。己亥,祀昊天下[?杰]帝于圆坛,以太祖皇帝配。
  十二月癸亥,荧惑入氐。宣和殿学士盛章详定《九域图志》。制瑞鹤旗。先是,元符二年,武夷君庙有仙鹤迎诏;又政和二年,延福宫燕辅臣,有群鹤自西北来,盘旋于睿谟殿上。
  又奏大晟乐而翔鹤屡至,因诏加此旗。是岁,微行始出。
  丁酉政和七年春正月壬寅,荧惑犯岁星。两浙道士林灵素至京师。二月,御上清宝箓宫,命通真先生林灵素讲道经及玉清神霄王降生记。有翔鹤数十,飞鸣久之。
  夏四月庚申,御笔:『卿等表章,册朕为教主道君皇帝。只可教门章疏用,不可令天下混用。』
  六月,都下大雨雹,皆如拳,或如一升器,几两时而止。
  秋七月乙未,荧惑犯天江。甲寅,诏季秋大享明堂,登歌并用道士。
  八月,月犯牛。老人星见。
  十一月庚寅,诏:『蔡京告老乞骸,可五日一朝,次赴都堂治事。』初,童贯附京以进,既显,浸与京异,就疾之。及贯兼宣抚河北,遂欲专北事,京愈不堪。是岁,贯又上其平燕策,京一日留身奏曰:『贯徒有虚名尔。伐国大事,安危系之,陛下何以付贯?』上曰:『前日取青唐,岂非贯之功?』京对曰:『崇宁下青唐,初遣贯行,但若监军尔。藉使臣,当今日亦不能为之,况伐敌国乎?』上意颇沮。京即劾贯前后坏边事,章凡四上,而上乃议下除司空,令致仕而罢所领。贯大惧,因以其城西外圃与京西湖邻墙流水相接为名,邀京子攸及鯈、翛同出城相见,议分定界。至,遂为攸置酒厚甚,以二犀带遗攸,会攸力救解之,京议遂格。京实创起北伐事,尝曰:『北事只我了得,他人为之必凿脱。』及与贯争权弗胜,遽有敌国不可伐之言,故上亦不信也。或曰:京未始有此言于上,特其子絛假托以欺世云。甲辰,冬至。后一夕,有大星如月,徐徐南行而落,光照人物,与月无异。
  十二月,诏修神保观。神保观者,俗谓二郎神也,都人素畏之。自春及夏,倾城男女,负土以献,名曰献土。又有饰作鬼神巡门催纳土者,乘舆亦微幸而观之。或谓蔡京曰:『献土纳土,非吉语也。』后数日,有旨禁绝。政和后,上巾裹及衣服独喜同臣庶,实欲为期门之事,而苑囿皆效江浙为白屋,不施五采,多为村居野店。又聚珍禽奇兽麋鹿驾鹤禽鸟动数百千蹄只实囿中。宣和间,都下每秋风夜静,禽兽之音四彻,宛若深山大泽陂野之间,识者以为不祥。前授宣德郎、管勾太平观陈瓘自江州移南康军居祝戊戌重和元年春正月丁亥,荧惑犯外屏。
  二月辛酉。先是,诏造太极飞云洞劫之鼎、苍壶祀天贮醇酒之鼎、山岳五神之鼎、精明洞渊之鼎、天地阴阳之鼎、混沌之鼎、浮光洞天之鼎、灵光晃耀炼神之鼎、苍龟大蛇虫鱼金轮之鼎,至是奉安。
  朱胜非云:崇宁三年,用黥徒魏汉津言铸九鼎。至政和八年,又用方士之说作神霄九鼎,遂有十八鼎。呜呼,黄帝鼎成升仙,夏禹以贡金铸鼎,事不见于《诗》、《书》,司马迁好奇,取他说载之《史记》,而后世想慕不已。此皆蔡京相业,敢为怪诞如此。
  庚午,遣武义大夫马政同高药师等使女真,讲买马旧好。
  三月戊中,御集英殿,赐进士及第、出身、同出身七百八十三人。诏嘉王楷考在第一,不欲令魁多士,以第二人开封王昂为榜首。
  夏四月壬戌,御笔:『韩琦弼亮三朝,功在王室。眷其后嗣,宜有宠褒。朝请大夫、鸿胪纯彦力学有文,早登贤科,扬历中外,靖共日著,可特除显谟阁待制、提举醴泉观。』
  五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广安军草泽安尧臣上书曰:『天生北狄,限以沙塞,自适其俗,不通中国者,狄之常也。今乃遣使乞怜,非畏吾也。盖边境之上,未有可乘之衅。陛下将启燕云之役,异日唇亡齿寒,边境有可乘之隙,狼子野心,安得不蓄其锐而伺吾隙,以逞其所大欲耶?臣又观自古国家之败,未尝不由宦者专政,此曹手执帝爵,口衔天宪,则臣下之死生祸福在焉。请以误国之大者借童贯而论之:贯起自卑微,陛下付以兵柄,汲引群小,易置将吏,以植私党。自兵权归贯,纷更殆尽,赏罚不明,兵气委靡,中外之人,咸谓贯深结蔡京,同纳燕人李良嗣以为谋主,共唱北伐之议。经营之久,国用匱乏,乃始方田以增常税,均籴以充军储。茶盐之法,朝行幕改,民不奠居。陛下苟能速革其弊,则赤子膏血不为此曹涸也。』
  刘蕡谓:『自古宦者预军政,未有不败国丧师者。史臣亦谓宦者乱人之国,其源深于女祸,陛下何苦昵之?』《讲义》曰:当天下太平之日,无以娱悦人主,耸动天下,惟有恢拓一事耳。故用事之久,则必至于用兵生事。蔡确欲固其宠则兴灵武之师,王珪患失其位則赞永洛之役,章子厚之于湟、鄯,蔡京之于青唐、洮河,皆是谋也。然皆求逞于西而未尝开衅于北也。贯、攸何人哉,敢以蚊负山耶?然致靖康之祸,不在于取燕,而在于不能取燕。使契丹政令犹强,社稷犹固,我将伸宿愤,劳累战,虽得燕、蓟而民怨财竭,内溃外叛,若此而谓致靖康之祸在于取燕可也。今天祚地丧于外,位夺于內,窜在夹山,死在朝夕,其国灭矣。因时拯乱,汤武之业也。疆理天下,舜禹之政也。纪律颇严,将帅颇厉,乘时以取全燕,合汉、唐之遣民,何为不可?然契丹以燕辽全盛之力而灭于女真崛起之兵,我以关陕骁悍之师而败于契丹垂尽之将,遂籍女真,纳贿以巨百万计,所买者,山前六郡之空城耳。是全燕之地吾不能取,彼能取之。吾既不能取,吾又从而取之,此彼之邀索所以无已也。故靖康之祸不在于取燕,而在于取燕之非人,得燕之无道而不能取燕也。
  辛亥,太白犯权星。
  八月丙辰,月犯房。阿固达称皇帝,改元天辅。以其国产金,故国号大金。即遣使诣天祚议和,所求凡十事。天祚付南、北面大臣议。萧奉先等喜,以为自此无患矣,请许之。
  九月庚辰朔,流星自斗魁向东南,有尾迹照地。是月,掖庭大火。
  闰九月癸亥,荧惑犯进贤。
  冬十月己卯朔,太白昼见。
  十一月,御笔:『比缘大臣建议,恢复燕云故地。安尧臣远方书生,能陈历代兴衰之迹,臣僚咸谓毁薄时政,首沮大事,乞重行窜殛。朕以承平日久,言路壅蔽,敢谏之士,议加爵赏。尧臣许用安惇遗表恩泽,令吏部先次补承务郎。』壬申,太白犯天江。
  己亥宣和元年春正月,诏改佛号大觉金仙,余为仙人、大士,僧称德士,行者称德童而冠服之。但道冠有徽,德冠无徽。又以寺为宫,院为观。寻改女冠为女道,尼为女德。明年,诏复旧。乙卯,月犯填。
  二月癸未,老人星见。
  三月,安州孝感县获古鼎六,蔡攸验其款识,有云:『「王伐虎方之年实始作器」。虎方盖西域也。陛下屡问罪夏人,此鼎历岁三千,一旦自发,比汉汾脽所获诚为超冠。』诏许百官表贺。天祚恶闻女真事,萧奉先揣其意,皆不以闻。明年五月,上京破,和议遂已。后天祚虽复请盟阿固达,皆不报。
  夏四月丙子朔,日有食之。丙戌,日有赤黄冠气。
  五月乙亥,岁星犯斗。大水高十余丈,犯都城。
  蔡條曰:水未作前,雨数日如倾。及霁,开封县前茶肆人家晨起拭床榻,睹若有大犬蹲其旁。质明视之,龙也。其人大叫而倒,遂为作坊兵士众取而食之,不敢奏。都人皆图画传玩,其身仅六七尺,若世所绘龙,其鳞作苍黑色,然驴首而两颊如鱼头,色正绿,顶有角一,极长,于其际始分两歧焉。有声如牛。考诸传记,则实龙矣。后十余日,大水至。又云:既大雨龙降,后一夕五鼓,西北有杀气数十道亘天,犯紫宫北斗。仰视,星皆若隔绛纱。初起时拆裂有声,然后大发。后数夕,又作声益大,格格且久,其发更猛,而赤气自西北数十百道,其中又间以白、黑二气,然赤气尤多自西北,俄及东北,又延及东南,其声亦不绝,迨晓而止。后复大水。條时切以谓与丙午及北齐末占同。后事验亦甚明。
  六月,起居郎李纲奏:『积水暴集,淹浸民居,迫近都城,诚大异也。此诚陛下寅畏天戒,转询众谋之时。《周官》于国危则有大询之礼。伏望特诏在廷之臣各具所见以闻,择其可采者非时赐对,特加驱策施行。』诏:『都城外积水,缘有司失职,堤防不修。即非灾异。
  李纲所论不当,罢起居郎。』
  八月,老人星见。上既遣使从海上与女真结约,共图契丹、高丽。一旦,忽上奏,以其王病求医。上命择二良医往馆,医甚勤。日久,引医视其用兵布阵御敌之方曰:『闻天子将用兵。辽人实兄弟国,苟存之,犹足为中国抒边。女真乃狼虎,不可交也。不得已,愿二医悉纪布阵御敌之状告诸天子,早为之备。所以求医者,正惧泄,则为小国之患矣。』事既闻,上不乐,命中使谕曰:『命汝为医,乃敢预国家事乎!』
  九月癸亥,荧惑犯垒壁阵。
  十一月戊辰,遣监察御史周武仲察访淮南。先是,臣僚上言:淮东大旱,下户流离,康衢之间,百钱卖一儿,斗粟易一女。父不能保子,夫不能保妻,而部使者安坐,略不介意。而武仲有此命。大学生邓肃进诗,讽取东南花石。坐屏出学,押归本贯。肃,南剑州人也。放林灵素归温州。先是,京城大水,上遣灵素禳之,不验。灵素又尝冲太子节不避,太子击之,诉于上,上遂厌之,乃逐去。
  十二月癸酉朔,刑部尚书宇文粹中进对,如『放欠负一事,自来朝廷黄纸放,监司白纸催』之语,上曰:『白纸催正做得抗敕。待令觉察,编置监司数人,便可止绝,令百姓受实惠。』
  是岁,正字曹辅编管郴州。时车驾轻出,朝士大夫寒心,莫敢言者。辅慨然上书奏。上出示宰执,令召赴都堂审问。太宰余深曰:『小臣敢论许大事?』辅曰:『臣有大小,爱君之心一也。』深曰:『如言敌兵起于轸下,无乃太峻否?』少宰王黼曰:『有是事乎?』辅曰:『兹事虽里巷细民无不知者,相公当国,独不知耶?曾此不知,焉用彼相?』黼恶其侵己,以闻。上令与还小监当,既而编管郴州。居郴六年,两遇恩沛,王黼当国,不得移命,辅怡然不以介意。
  朱胜非云:上皇自政和以来为微行,每出乘肩舆,并无呵卫,前后数内臣导从,而民间指目为『小轿子』,置行幸局,主供帐、饮膳等。局中人遇出,即称『有排当』。次日不归,即传旨称疮疡不坐朝。阁门等处日有探候,闻有排当,即知必出;闻不坐朝,即知不归,卒以为常。始犹外人未尽知,因蔡京草表云『轻车小辇,七赐临幸』,邸报传,四方尽知之矣。靖康初,召辅为言官,迁签书枢密院。次年卒于南都。
  庚子宣和二年春正月己酉,月犯毕。
  二月壬申朔,岁星犯垒壁阵。乙亥,遣赵良嗣、王瑰使金国,仍以买马为名,其实约阿固达夹攻契丹,取燕云旧地。夹攻之约,盖始乎此。辛巳,老人星见。
  五月,赵良嗣、王瑰等至蓟州,会阿固达已出,分师三路趋上京,引良嗣观攻城,不旋踵而破。丁巳,祀地于方泽。丁卯,朱梦说坐上书论事,编管池州。
  六月丁丑,太白昼见。庚寅,流星出氐,入天市垣。
  秋七月辛亥,月犯牛。
  九月己酉,日有赤黄戴气。
  冬十月戊辰朔,日有食之。己卯,太白、荧惑犯亢。睦州青溪县有洞曰帮源,群不逞往往囊橐其间,方腊者因以妖术诱之,凶党稍集。是月丙子,杀里正,纵火大掠,从之者几万人。
  十一月戊戌朔,方腊僭改元永乐,以其月为正月。己亥,少傅、太宰兼门下侍郎余深为镇西军节度使,依前少傅、知福州。癸卯,诏侍御史陈尧臣论事不当,语言狂妄,送吏部与监当差遣。
  十二月辛卯,月犯东咸。
  辛丑宣和三年春正月丁酉朔,领枢密院事童贯为江浙淮南等路宣抚使。戊申,荧惑犯斗。丙辰,荧惑入斗。
  二月壬午,月犯角。庚申,御集英殿,赐何涣等及第、出身、同出身六百三十一人。是春,日有变,忽青黯无光,其中汹汹而动,若鉟金而涌沸状。日旁有青黑,正如水波周回旋转,将暮而稍止。是时睦贼方作,人多忧之,以谓祸难必未已也。
  夏四月,盗起睦州。中丞陈过庭论『致寇者蔡京,养寇者王黼』,又剧论朱勔父子本刑余小人,罪著贿盈,皆宜正典刑以谢天下。遂夺职知蕲州,未几,散州安置。王禀、辛兴宗、杨惟忠生擒方腊于帮源山东北隅石涧中,并其妻孥、兄弟、伪相、侯王三十九人,振旅赴杭州宣抚司。方腊虽就擒,而支党散走浙东,贼势尚识。是月,汝州梁县民邢喜家牛生麒麟。
  五月,改睦州建德军为严州遂安军。丙午,锡贡士闻喜宴于琼林苑,赐御制诗。月入氐。童贯奏生擒方十三等,平荡贼洞了毕,上表称贺。
  八月癸巳朔,老人星见。己亥,太白犯钩钤。丙辰,方腊伏诛。
  壬寅宣和四年春正月壬申,荧惑犯天街。
  二月辛丑,太白犯垒壁阵。
  三月,金人初以正月癸酉陷中京,天祚奔夹山,李处温谋立燕王淳。淳于天祚为从叔,号天锡皇帝,遂废天祚为湘阴王,辽国自此分矣。
  朝廷遂遣童贯勒兵十五万巡边,仍以御笔三策付贯。
  五月,贯驻军雄州,种师道屯白沟。癸未,我师败于白沟。上闻师道败,亦甚惧,遂诏班师。
  《讲义》曰:世之言宣和之失者曰:『辽不可攻,女真不可通,燕不可取,药师不可任,张觉不可纳。』然皆非根本之论也。盖在庆历、景德之时,辽势之方强,故未有可乘之机。至天祚失道,內外俱叛,而已有可取之衅,则攻辽非失策也。女真固不可遽通,然以方张之势毙垂尽之辽,他日必与我为邻,则通女真亦未为失策也。全燕之地,我太祖百计而不能得,太宗百战而不能克龋今也兼弱攻昧,可以收汉、晋之遗黎,可以壮关河之大势,则燕亦在所当取也。郭药师以涿、易来降,则以燕人守燕亦可也。平州乃燕之险,张觉以平州来,则抚之亦可也。不知中国之见轻于夷狄久矣。女真初未知中国之虚实,吾之使者泛海屡至,而遂为其长所辱,则既轻于始矣。及议山后地,尼堪犹曰:『南朝四面被边,若无兵力,安能立国如此强大?』自郭药师已降之后,辽人垂灭之国,亦足以覆官军。观金人告马扩之言曰:『刘延庆一夕而遁,汝观我家用兵,有走者否?』则中国之见轻于敌非一事。使当时不通女真,不攻辽国,不取燕山,不任药师,不纳张觉,其能保全金人不入寇乎?盖当时之患不在外而在内,不在女真而在中国。小人用事,自熙宁至宣和六十年,奸幸之积熟矣。星犯帝座,祸败在目前而不知。寇入而不罢郊祀,恐碍推恩。寇至而不告中外,恐妨恭谢。寇迫而不撒彩山,恐妨行乐,是小人之为祸也。童贯之使辽也,辽人笑曰:『大宋岂乏人,乃使內臣奉使耶?』女真将败盟,朝廷遣使者以童大王为辞,尼堪笑曰:『汝家更有人可使否?』是宦官之为祸也。敌至燕而燕降,至河北而河北之军溃,至河南而河南之戍散,此兵将之为祸也。置花石纲而两浙之盗起,科免大钱而河北、京东之盗起,此盗贼之为祸也。自古未有內无衅隙而外有敌国之祸者。景德之兵、庆历之寇所以不能为深入之谋者,以內无衅隙启之也。宣和之间,在內之衅隙不一,则女真固有所负而至耳。纵使当时无女真之祸,亦必有小人、宦者、兵将、盗贼之祸矣!
  是岁四月,贯始出师,白虹贯日,出门而牙旗竿折。至蔡攸再出师,有少保节使与宣抚副使二认旗从后,次日,二认旗皆失之。又出师连数夕,有流星大若杯碗,自紫微、文昌出不一所,或犯天津、河鼓,越天汉、斗牛,亦不一所,皆向南奔曳,光如匹练,每夕数十,流至夜半方渐疏,十余夕皆然。蔡絛密白其父曰:『以此占,惧如西晋象,实令人忧疑。』京亦动色,然太史皆不奏。又方用兵雄州,地大震,雄之正寝忽玄武见,龟大如钱,朱蛇仅若筋。贯、攸拜之,藏以银合,置于真武庙,明日俱死。又马生两角,长各三寸,及四足皆出距。方以为龙马,贯以进御,独上识而甚不乐也。
  秋七月戊辰,月犯建。
  八月庚戌,月犯填。
  九月丁已朔,诏宋昭上书狂妄,除名勒停,送广南编管,以为妄议朝政之戒。昭书云:『蕃人之性,不可以信义结。灭一弱敌而与强敌为邻,恐非中国之福,徒为女真之利耳。且北敌虽夷狄,然谨守盟誓不敢妄动者,知信义之不可渝也。本朝与北敌通好百有余年,一旦败之,女真能果信其不渝乎?异日女真决先败盟,为中国患必矣。此理之必然,事之必至,虽使伊、周复生,不能易此议也。』乙丑,契丹易州守高凤等以易州降,契丹都管押常胜军、涿州留守郭药师以涿州降。
  十一月丙辰朔,流星出王良,至紫微垣内上辅星,有尾迹照地。癸酉,月犯权星。
  十二月丙戌,金人入燕,萧氏出奔。童贯、蔡攸再举取燕不能下,俱无功获罪,密遣王瑰由飞狐路祷金国主令图之。瑰见金国主,具言贯、攸兵已压境,不敢擅入,乞如约夹攻。金国主定议分三道进军。时马扩随军行,国主谓扩曰:『契丹疆土,我得十九矣,止燕京数州之地留与汝家,我以大军三面掩之,令汝家俯拾犹不能收。我初闻南军到卢沟,已有入燕者,我心亦喜。纵令汝家取之,我亦将敛军归国。近却闻刘延庆一夜烧营而遁,何至此耶?汝家似此丧师,从来有何诛责?』扩云:『兵折将死,将折兵死。刘延庆败,虽贵亦诛。』阿固达云:『若不行法,何以使人一两日间到关?汝观我家用兵,有走者否?』是日入居庸关,哺时到燕。萧后闻居庸失守,夜率契丹萧干等车帐出城,行未五十里,金人游骑已及城前,军已登城矣,于是左企弓、宰相等皆迎降,金国主遣马扩归献捷。
  癸卯宣和五年夏四月乙巳,童贯等言:『四月十七日,躬领大军入燕山府抚定军民,布宣圣泽。』具表称贺。
  五月甲寅,太白犯鬼。己未,御文德殿。以收复燕山府、云中府两路,群臣称贺。赐王黼玉带。是月,金国王阿固达卒,弟乌奇迈立。
  秋七月甲子,月犯牛。
  八月辛巳朔,太史言:日当食不食。壬午,岁星犯井。是月,燕山府路转运使吕颐浩落职降官。颐浩尝奏燕山一路开边极远,其势难守,虽穷天下之智,尽天下之力,竭天下之财,必无以善其后。又条上河北、燕山路危急五事。诏颐浩所奏意有包藏,情不可贷,御笔令颐浩赴宣抚司出头供伏军令状。
  九月癸丑,诏王安中知燕山府。詹度、郭药师同知。药师及燕人终不改其左衽,时人窃比之禄山。己未,荧惑犯司怪。
  冬十月乙酉,雨木冰。
  十一月丙寅,幸王黼赐第观芝草。
  史臣曰:王黼专结梁师成,既为相,蒙赐大第于城西,开便门,与师成宅对街,以相往来。及燕告功,黼益得意,乃妄托言家之屏风生玉芝。上为临幸,睹黼之堂阁张设、宝玩山石,侔拟宫禁,喟然叹曰:『此不快活耶?若太师居处,粪壤坑耳。』太师,谓蔡京也。时上既幸黼第,又设便门过师成,复来黼家驻跸,因大醉。黼自传旨支赐,命放散侍从百官,于是禁卫诸班直争愿见上,始谢恩不肯散,因大汹汹,师成与谭稹乃扶持上而出,面谕之,上醉不得语矣,复入。夜漏十五刻乃开,过龙德宫复道小墙谓鹿寨门者以还内,宦者十余人执兵,接之而去,三衙卫士无一人得入者。是夜,诸班禁从皆集教场备不虞,几生变。翌日犹不御殿,殆半日,人心始安。祖宗以来临幸,未之有也。
  庚午,太白犯房。
  十二月己巳,月入氐。是月,京师地震。
  甲辰宣和六年春正月甲子,上元节,御楼观灯。帘幕重密,下无由知。众中忽有人跃出,黑色布衣,若僧寺童行状,以手指帘,谓上曰:『汝有何神,而敢破坏吾教!吾今语汝,报将至矣!』上怒甚,命中使传旨治之,于是箠掠乱下,又加炮烙,略不语,亦无痛楚状。因又断其足筋,俄施刀脔,肉血狼籍。上大不怡,为罢一夕之欢。至暮,终不得为何人,付狱尽之。己巳,月入氐。是月,京师地震。
  二月辛丑,承事郎、楚州居住陈瓘卒。
  史臣曰:范纯仁晚年留意人才。或问其所储蓄人才可为今日用者,答曰:『陈罐。』又问其次,曰:『陈瓘自好也。』宣和末,或问游酢以当今可以济世之人,酢曰:『陈了翁,其人也。』刘安世亦尝因瓘病,使人勉瓘以医药自辅,云:『天下特有赖于公,当力加保养,以待将用也。』瓘通易数,自谓与邵雍之数合。至如国家中兴之事,往往尝预言之。其弹蔡京之疏云:『绝灭史学,一似王衍,重南轻北,分裂有萌。』验其言于今也,悲夫!
  闰三月庚辰,荧惑犯五诸侯。庚子,御集英殿策试进士。
  夏四月癸丑,赐沈晦等及第、出身、同出身凡八百五人。
  六月辛酉,月犯垒壁阵。
  八月乙巳朔,金人怨朝廷纳张瑴,遂攻蔚州,绝山后交割意。
  九月丙戌,杨时为校书郎。及对,力阵儆戒之言。上首肯之曰:『卿所陈皆尧舜之道,宜在经筵,朝夕辅朕。』即除迩英殿说书。庚寅,手诏以金芝产于艮岳万寿峰,宜改名寿岳。
  朱胜非云:上皇于宫城东北起景龙门复道通禁中,每岁冬至后即放灯,自东华门以北并不禁夜,徙民市行铺夹道以居,纵博群饮,至上元后罢,谓之先赏。又于次东建宝箓宫,宫后累石为山,以其在艮方也,号艮岳,又改称寿岳。运四方花竹奇石,积累二十余年,山林深高,千岩万壑,麋鹿成群,楼观台殿,不可胜计。最后朱勔于太湖取巨石,高广数丈,载以大舟,挽以千夫,凿河断桥,毁堰拆闸,数月方至京师,赐号昭功专庆神运石。是年初得燕地故也。勔缘此授节度使。靖康元年冬,骑虏再犯阙,围闭日久,折屋为薪,凿石为炮,伐竹为笓篱,惟大石基址存焉。
  丁亥,月犯毕。
  十一月丙子,太白昼见。
  十二月癸亥,蔡京落致仕,领三省事,五日一赴朝请,至都堂治事。
  是岁,都城有卖青果男子孕而诞子,蓐母不能收,易七人,始免而逃去。又有酒肆朱氏子,其妻忽生髭,其人可四十余,髭髯长仅六七寸,疏秀甚美,宛然一男子。特诏度为女道士。
  乙巳宣和七年春正月辛丑,故辽国主天祚为金人所擒,削封海滨王。后逾年而卒。
  六月戊午,刘安世卒。
  吕本中《杂说》:崇宁间,蔡京每谓人:『如刘安世,使捣碓磨磨,亦只说元祐是也。』京执政久,亦时有长者之言。尝有乞将元祐臣僚编置远恶州郡者,京曰:『元祐人本无大罪,止是不合改先帝法度耳。』
  八月,有都城东门外鬻菜夫负担至宣德门下,忽迷罔,释荷担,向门戟手而言曰:『汝坏吾社稷矣!太祖皇帝、神宗皇帝使我来道,尚宜速改也。』逻卒捕得,下开封狱,一夕已省,则不知向所云为者。时于狱中尽之。
  九月壬辰,荧惑犯鬼。是日,金人以天祚成禽,遣李孝和、王永福来告庆。诏宇文虚中、高世则馆之。其实敌将举兵以觇我也。
  秋,有狐由艮岳直入中禁,据御榻而坐。诏毁狐王庙。
  冬十月辛丑,土星入太微坦。戊子,有流星,尾迹照地,如盏口大。
  十二月,金人陷蓟州,接伴贺正使傅察为所杀。先是,金人未渝盟,朝廷以故事遣察迓使人于蓟州玉田县韩城镇。察至界上,敌愆期不至,斡里雅布拥大兵遽入寇,遂执察等,责令投拜。蒋噩以下罗拜臣服,察独不屈,敌以兵胁之,察亦不顾。金帅曰:『我以南朝天子失德,故来吊伐。』察曰:『主上明若日月,四海拱戴,胡欲败盟?以此为兵端耳!然自古之战,以曲直为胜负。南北敌国,亦安知尔非送死哉?我有死而已,膝不可屈也!』金帅大怒,察死之。己巳,童贯遁归京师。初,贯得越茹牒,计无所出,托以赴阙禀议,请太原帅张孝纯谕意。孝纯愕曰:『金人渝盟,大王当会诸路将士极力支捂。今去,人心摇,是将河东与贼。河东失,河北亦岂能保耶?愿少留,共图报国。太原地险城坚,人亦习战,未必便能拔也。』贯怒目曰:『贯受命宣抚,非守土臣。必欲留贯,置帅何为?此行至京,当即以兵来援。』孝纯抚掌叹曰:『平时童太师作多少威重,及临事,乃畏怯如此,不思身为大臣,当以死排难,止欲奉头鼠窜,何面目见天下士乎!』贯不听,翌日行,用九日,至京师。郭药师以燕山叛,执安抚蔡靖、运使吕颐浩、副使李与权、提举官沈琯等。金人既欲犯盟,自秋冬探报甚密,然中外多不知也。蔡靖亦密奏凡百七十余章,至言:『朝廷若以为不实,则乞早赐重行编置。』然终不报。
  十一月,斡里雅布之军坏燕山府盐常斡里雅布至燕山,郭药师率军官郊迎之。
  初,蔡攸从中力主药师,每以为忠信无比,故终不为之备,于內地略无防御,亦屡有人告变。又沿边巡检杨雍者得其通金人书缴上之,皆不剩初,靖揣药师常胜军之情,故常勉药师以忠义。及知金人点集,将寒盟,屡奏皆不报,无如之何,故因其出师,乃饯于野,对其大军设案,望阙焚香拜舞,始语药师曰:『对诸军在此,今日之事,相公岂可负赵皇恩耶?愿勉旃。』药师亦领略,然无益也。是月壬寅,詹度犹奏:『郭药师瞻视不常,趣向怀异,蜂目鸟喙,怙宠恃功。兼常胜军暴掠燕子女,攘夺民舍,药师纵之,不复弹压。』
  诏粱沂、卢宗愿体究,而药师已叛矣。药师既叛,报至京师,上左右不欲人闻知,乃共匿其报,但曰药师被围矣。
  金人南犯朔、武之境,朔州守将孙翊者勇而忠,出与之战。战未决,汉儿开门献于金人。
  既至武州,汉儿以为内应,遂失朔、武,长驱至代州。守将李嗣本率兵拒守,汉儿又擒嗣本以降,遂陷代州。己酉,知中山府詹度奏金人分道入寇。是日连三奏至京师,朝廷失色。尼雅满引兵围太原,知朔宁府孙翊来救.兵不满二千。与金人战于城下。张孝纯曰:『贼已在近,不敢开门,观察可尽忠报国!』翊曰:『但恨兵少尔。』乃复引战数日,五兵皆尽,为金人所杀。月入太微垣。庚申,上禅位于皇太子,手诏:『皇太子桓可即皇帝位。凡军国庶务,一听裁决,予当以道君号退居旧宫。』丙寅,上道君皇帝尊号曰教主道君太皇帝。
  是岁十一月,祀南郊礼毕,降坛而得边报。及上还御郊宫之端诚殿,时天未明,百辟皆贺,忽有鸮正鸣于殿屋之上,与赞拜之声几若,相应和异常,闻者骇之。时已报金人寒盟。元丰之末,尝有物大如席,夜见寝殿上而神庙登遐。至元符末,又数见,而哲宗厌代。自大观间渐昼见,政和已后遂大作。形广丈余,状仿佛如龟,行动硁硁有声,黑气蒙之。气之所及,腥血四洒,后习为常。宣和末浸少出而乱遂作,此为黑眚。宣和二、三年春夏之际,洛阳府畿间忽有物如人,或如犬,其色黑,不能辨眉目。始夜则出掠小儿,伤食之。后虽白昼,因忽在人家,有力者夜必聚,执枪棒而为之卫,如是二岁乃息,甫三年则北征事起,此亦黑眚也。
  校勘记
  [1]洺州  原作『洛州』,据《宋史》卷三四六《龚夬传》改。
  [2]大升举义不可通,『举』字疑当作『辇』。
  [3]泰州  原作『秦州』,误,据《宋史》卷三四五《陈瓘传》、《永乐大典》三一四二改。
  [4]瓘  原作『文瓘』,『文』字衍,据上下文意删。
  [5]岑象求  原作『岑象本』,据《宋史翼》卷四本传改。
  [6]朱紱  原作『朱纮』,据《宋史翼》卷三本传改。
  [7]孔平仲  原脱『仲』字,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四补。
  [8]黄隐  原脱『黄』字,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四补。
  [9]余爽《长编拾补》卷二十四作『徐爽』。
  [10]周谊  原作『周诣』,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四改。
  [11}邓忠臣  原作『邓中臣』,据《长编拾补》卷一一十四改。
  [12]莫侠正 《长编拾补》卷二十四作『王挟正』。
  [13]高遵恪 《长编拾补》卷二十四作『高遵裕』。
  [14]侯显道  原作『侯顾道』,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四改。
  [15]周遵道三字原脱,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四改。
  [16]宋寿山 《长编拾补》卷二十四作『宋寿岳』。
  [17]扈充  原作『扈允』,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四改。
  [18]锺正甫  原作『王正甫』,据『长编拾补』卷二十四改。
  [19]右正言  原作『左正言』,据上文及《舆地纪胜》卷二十一《信州》改。
  [20]诸士  原脱『士』字,据上下文意补。
  [21]定王 『王』字原为空格,据《长编拾补》卷三十四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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