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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文化

掌故和成语中的人文成都

以稿换稿】【繁体】  作者: 佚名   来源: 网络整理   阅读 次  【    】【收藏

以成都为中心的“蜀”,既是一个特定的历史地理概念,同时又是一个内涵丰富的人文心理概念。从古至今,无数的文人墨客、皇帝嫔妃、英雄才子、诗人隐士穿梭于这片神奇的区域,“成都”或“蜀”这个特定的历史地理名词也因此被灌注了太多的人文内涵。有人称蜀是“像盆地一样的茶杯”,一切外来的或本地的人都被它的舒适安逸所濡染;也有人说蜀这个地方人杰地灵,是才子佳人迭相涌现的地方,但盆地自身又限制了他们的发展,只有当这些人遗址夔门,走出盆地,他们的才气和美色才会像日月一样照亮整个中国的天宇。

总之,一提起“蜀”这个名词,我们就会想起历史上的许多风云人物,想起他们入蜀或出蜀的整个过程。无论在此过程中他们的心理感受是苦是甜,是悲是喜,是意气风发还是颓废沮丧,他们接受或离开蜀的原因都是因为对蜀抱有一种心理的预期,正所谓“为伊消得人憔悴”。本书写作的初衷,就是从浩如烟海的史实中色勒历史人物入蜀或出蜀的轨迹,研究他们当时复杂而微妙的心理,寻找一种共性,从而绘制出一幅成都的“人文地图”。当时间的手指轻轻拂去战火的硝烟和诗人的愁绪以后,关注不同人物的命运及其与蜀这块地域或成都这座城市之间的有机的联系,就成了本书所追求的宗旨。

蜀犬吠日

“蜀犬吠日”这个成语最早见于唐代柳宗元的《河东先生集》,在一篇名为《答韦中立论师道书》的文章中,柳宗元写道:“仆往闻庸、蜀之南,恒雨少日,日出则犬吠。”虽然才情绝佳的柳宗元没有像白居易、元稹、刘禹锡、杜牧等诗人那样,与蜀中的美女诗人薛涛眉目传情、以诗唱合,但他对蜀中的地理和气候还是有所耳闻。蜀中乃盆地,地势低洼,天气潮湿,常常多雾多阴多雨。当难得一见的太阳偶尔穿破云层,像个金色的圆盘挂在蜀地的上空时,那些深身潮湿、躲在草垛或屋檐下的四川土狗就开始大惊小怪了。狗想,咱们蜀地的天空历来都是灰蒙蒙的,天宇就像一顶灰色的帐篷,时不时还淅淅沥沥地落下雨来,今天天空何以出现一个圆圆的金灿灿的东西?这到底是天空出了毛病,还是我们的眼睛出了毛病?

蜀中的土狗们睁着茫然而惊异的双眼仰望天空,神情中有五分紧张、三分惊异和两分搞不懂,山梁上的狗先叫,然后是村落和低洼处的狗齐声高吠,“汪汪”的犬吠声在盆地中此起彼伏,连成一片,构成古代蜀地奇特的景观。

尽管狗的叫声蔚为壮观,但“蜀犬吠日”这个成语无疑是贬意的。它从自然界的这一事明出发,讥讽了蜀地的自我封闭、少见多怪、目光短浅、不开化等陋习,是有点类似于“坐井观天”和“吴牛喘月”。“吴牛喘月”跟随“蜀犬吠日”是具有相似意境的两个成语,传说江淮一带气候炎热,夜晚卧在草边、树下的水牛抬头望见月亮,就以为太阳出来了,脑子里感到热辣辣的阳光辐射下来,怕热的吴牛就本能地喘起气来。大诗人李白《丁督护歌》云:“吴牛喘月时,拖船一何苦!”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乐不思蜀

蜀后主刘禅历来被描述成蜀地最大的花花公子和“二百五”,史籍和传说中的他,往往都不理朝政,贪玩好耍,智力低下。“乐不思蜀”这名成语就是用来形容刘禅亡了国后,还自得其乐的情形。

公元263年,没有了诸葛亮的蜀汉显示出了衰败的迹象。这年冬天,魏国的金戈铁马从北方汉中沿秦岭南下,一路势如破竹,杀向蜀汉的腹心成都。刘禅在宫中闻听这个消息,吓得瑟瑟发抖,他一门心思只想着投降。当他听说魏国的大将邓艾已经率军把成都包围得水泄不通时,就急忙把蜀汉的大印拱手送到魏国的军营里,然后自己反绑双手,背上还绑起一根木棍,乘上一辆牛车出城投降。

魏国的士兵们看见堂堂的蜀汉皇帝反剪双手,可怜兮兮地从城里出来投降,都笑得前仰后合。邓艾急忙从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跳下来,亲自迎上前去给刘禅松绑,并且把刘禅背上的木棍取下来烧掉,表示魏军已经接受了刘禅降魏的诚意。

刘禅降魏以后,魏国知道他不会兴风作浪,便假惺惺地派人把刘禅全家接到洛阳,好衣好食款待,还封了个“安乐公”的头衔给他。亡国之君刘禅对这一切似乎都逆来顺受,而且感觉还不错。其实这个可怜的刘禅有所不知,魏国为了安顿蜀国的民心,养着他就像养一条狗。

有一天晚上,司马昭特意设了丰盛的晚宴款待刘禅一行,席间又让漂亮的歌女穿上蜀国的衣服表演蜀中歌舞,吹拉弹唱和翩翩舞姿都是蜀官中地道的节目。刘禅手下的人因受不了亡国之痛,都看得悲怆欲绝,放声大哭,惟独刘禅看得手舞足蹈,嬉笑自若,就跟在自己的宫殿中行乐似的。司马昭在一旁看了,就一脸鄙夷地对在座的贾充说:“人之无情无义,怎会到达猪狗不如的地步?虽然有贤臣诸葛亮辅佐他,但他的帝运也不可能昌盛和长久,亡国真是活该!”过了几天,司马昭又用开玩笑的语气问刘禅:刘禅呀,你现在还想念家乡成都吗?刘禅将脖子一昂:洛阳这么好玩,我还想念成都干嘛?这段故事就是“乐不思蜀”这句成语的来历。

后来,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偷偷给刘禅出主意说:“以后司马昭再问你,你就说我父皇的尸骨和陵墓还在成都,我天天都很想念那里的土地和人民。说完以后,你就赶紧把眼睛闭上,任他问东问西你都不要再开腔。”刘禅把这人的话牢记在心。果真不久,司马昭又来找刘禅寻开心,开口问:“刘禅呀,你今天想没想成都?”刘禅就依照那人的授意把话说了,说完也不忘紧闭双目。司马昭觉得奇怪,自言自语说:“这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刘禅赶紧把眼睛睁开,辩解说:“就是啊,前几天有人教过我,我猜他就是一肚子坏水。”一席话,把在场的人都逗得捧腹大笑。

“乐不思蜀”这句成语是蜀地的耻辱,就像“蜀犬吠日”一样,都是贬低蜀地的词语。当然这仅仅是一般人眼中的历史观,他们认为,历史的法则就是把光辉留给诸葛亮,而把阴影留给蜀后主刘禅。其实历史的真实面目可能与此相反:任劳任怨的诸葛亮死后,刘禅还统治了蜀国三十九年。这期间,他使用的都是贤臣,而且想办法让蜀国的人民安居乐业,虽然他没有成就什么伟业,但也没犯什么大错,算得上一个好的国君。当魏国的金戈铁马惊天动地而来时,他清楚,以蜀国的武力相对抗,无疑是鸡蛋往石头上碰,因此他低下他高贵的头颅,甘冒奇耻大辱和被后人唾骂的危险,保全了蜀国的城池和黎民百姓。

刘禅深深地隐藏了他的内心,总是把呆傻和绝情无义的丑陋嘴脸呈现给我们,而把忍辱负重和幽默善良的内心深深掩埋起来。亡国之痛在他那里化为了装疯卖傻和黑色幽默,其实他的内心正呈现一种血淋淋的惨痛。当我们听见“此间乐,不思蜀”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是否能够意会到他的逢场作戏和深谋远虑?

“乐不思蜀”其实并非喻示亡国之君的滑稽丑陋,相反,它是一种旷古的政治喜剧,是由刘禅这个可爱的喜剧演员表演的一出意味深长的戏剧,他一直在寻找能够理解这出戏的人,希望看到有人出来为他翻案和澄清。

少不入川,老不入陕

著名作家贾平凹曾经写过一篇散文,名字叫《入川小记》,记述他旅居成都时所感受到的安逸闲散。虽然“少不入川”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古训,但是贾平凹好像心甘情愿地甘当蜀地的“俘虏”,愿意沉浸在锦江潺潺的流水和成都温柔的生活环境中。

文章中,他以朴实的笔墨,从小处细处着眼,把蜀中安逸、闲适的生活描述得活灵活现。贾平凹作为一个陕西汉子、一个外地游客能够把如此鲜活的文字奉献给成都,说明他已经从心底热爱上了这片土地,难怪“少不入川”的古训会在贾平凹的故乡长期流传。是啊,成都有那么美的风物,有那么多滋味绝佳的小吃,有茶有戏,有飘逸美丽的女子,有湿润而古老的街巷,一个少年人来到这么闲适优雅的环境中,眼耳鼻舌身意皆有享受,再也没有雄心壮志去走四方闯天下,去成就一番惊人的伟业了。

“少不入川,老不入陕”。那么为什么老年人不适宜到陕西去生活呢?陕西从地理位置上讲属于西北高原的一部分,这里黄土遍布,风沙很大,老年人到了这里就像一棵老树孤零零地伫立在黄土高坡上,没有和风细雨的滋养,只有高亢的秦腔和漫漫的黄沙与之相伴,既孤独又苍凉,的确算不上养老的好地方。

近来又流行一句俗语,叫做“少不入川,老不入广”。少不入川依然是中国人历来的共识,而老不入广又有何指?原来这话是说,广东是个金钱世界,生活节奏又快,完全是年轻人意气风发张扬个性的地方,老年人一不会挣钱,二不会很潇洒地花钱,他们更适应在慢节奏的生活中享受晚年的乐趣,就像夕阳一样,醇厚而安宁地照耀着、辉煌着。

天府之国

四川尤其是成都平原,历来被称作“天府之国”,这是一句由衷的赞语,也是蜀这块地域的真实写照。历史上第一个把成都平原称为天府的外省人,是出生在山东的、后来又做了很长一段时间四川人的诸葛丞相,他在那篇流传千古的《隆中对》里,对“天府”作过一番评述:“益州(四川)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上,高祖(刘邦)因之以成帝业。”

这是来自山东的、喜欢摇着鹅毛扇纵论天下大势的诸葛亮的看法。实际上,第一个把四川称作“天府之国”的人是四川人,他就是因写《华阳国志》而著名的蜀中历史学家常璩。常璩是四川崇州市人,他在《华阳国志》这部史书中引述一部叫《故记》的古书说:“蜀沃野千里,号为陆海,旱则引水浸润,雨则杜塞水门,《故记》曰: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时无荒年,天下谓之天府也。”

对“天府”有过论述的文献还有许多,但仅仅从诸葛亮和常璩的记录中我们也能意会天府称谓中的深意。你看四川这块地方四周有高山环抱,极少受风沙和战争的侵扰,人们在四季如春的气候中安居乐业。这里的树木常年碧绿,天旱了可以引都江堰的水进行灌溉,遇上水灾也有排洪设施可以消解。平原上有壮丽的城郭,城郭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良田沃野,来自四面八方的商人在城市的街道间往来贸易,丰富的物产为蜀地商贸的繁华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农人们在田野中悠闲地犁田播种,妇女们和孩子们在庭园里嬉戏,这像不像是一幅天堂的壮丽图画呢?

余秋雨教授就曾借都江堰的水来比喻天府之国的美妙,他说:“如果说,长城占据了辽阔的空间,那么,都江堰却实实在在地占据了邈远的时间。长城的社会功用早已废弛,而都江堰至今还在为无数民众输送汩汩清流。有了它,旱涝无常的四川平原成了天府之国,每当我们民族有了重大灾难,天府之国总是沉着地提供庇护和濡养。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它永久地灌溉了中华民族。”

历史的经验印证了余秋雨的话语,天府之国四川曾在唐代和抗战时期,作为玄宗、僖宗避难的乐土和蒋介石政府的临时国都,这一切都只有“天府之国”丰厚的物产和博大的心胸能够提供。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这是大诗人李白《蜀道难》中一句著名的诗句,这位生长在蜀地的诗人像帕瓦罗蒂吟唱歌剧一样吟唱蜀道之难:“噫于口戏 ,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风,不与秦塞通人烟……”这首古乐府和民歌相掺的作品,把蜀地同中原之间道路交通的困境作了详尽描绘。蜀地从人类洪荒时代起,就被封闭在南方一隅的盆地中,保持着独立的、桃花源似的生存境界。李白夸张地说,蜀地的人类历史都有四万八千年了,但由于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所以蜀地的人和秦塞以外的人始终保持着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势。

的确,在交通条件非常落后的情况下,要跨越蜀道是非常地艰难。历史上成都与关中之间的驿路一共由剑阁道、金牛道、东川路和巴岭路四条组成,条条道路皆险峻恶劣。先来看剑阁道,这是一条险象环生的道路,历史上入蜀或出蜀的人像剪纸一样在这条道上的崇山峻岭之间彳 亍而行。第二条道路就是著名的“金牛道”,这条道路的特点是多栈道,因此唐代的诗人雍陶从此经过,写了一首名为《蜀道倦行因有所感》的诗,其中的两名颇能说明金牛道之险峻:“乱峰碎石金牛路,过客应骑铁马行。”

东川路和巴岭路同样是异常险峻,《太平广记》就记载巴岭路的交通状况说:“危峰峻壑,猿径鸟道。路眠野宿,杜绝人烟。鸷鸟成群,食啖行人。”即使是今天我们沿宝成铁路穿行,也能感受到李白《蜀道难》诗名的意境。

道路一方面制约了蜀地和中原的交通,造成四川盆地偏安一隅的现状,造成历史上小朝廷在成都的客观存在,造成刘备、张献忠以蜀为根据地和大本营等客观事实。但同时,蜀道之难又刺激了外界人对蜀中美景的向往,他们怀着强烈好奇的窥探之心,吃尽了蜀道上的艰难困苦,终于进入成都平原温暖迷人的怀抱,这个过程既浪漫又刺激。当唐玄宗避“安史之乱”出宫逃亡,在快要进入河西走廊时,是蜀中的肥美和关隘的险阻提示了他,于是他的车驾拐了个弯,向着成都一路进发。

上苍造就了一个温柔宝贵的四川盆地,同时又设置了许多高山大河作路障,进入这个盆地和离开这个盆地就成为了中国历史上最经典的人文地图,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段路途上,这的确是一条生命之路和激情之路。

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

研究历史的人总结四川地区的政治、军事、地理,得出了“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的结论,像治国秘宝一样奉献给统治者作参考。其实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四川虽然偏处西南一隅,但其战略位置却得天独厚,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巴蜀之地易守难攻,粮草充足,因此每当统一王朝瓦解之时,这里的起义和割据就闻风而动,纷纷竖立旗帜,宣布独立自治或进入无政府状态;而当天下已定,硝烟散尽之时,这块窝在山地里的盆地尚未被纳入统一的版图,需要统治者尽最后的努力来收复它。

满清政府入关以后,凭借着强大的武力把明朝政府赶下了历史的舞台,广大中原的版图已在它的统治之下,然而趁着明末战乱而揭竿起义的农民军领袖张献忠,却率领着数十万大军躲入了四川。清朝政府打扫完中原战场以后,才把主要的精力投入到平定张献忠义军的事情上来。明末清初的很长一段时间,蜀中的战乱尤为惨烈,不光有清军和农民起义军之间的搏杀,同时还有满人和汉人、地主武装和农民起义军之间的杀掳,那的确是一个刀光剑影的时代。

到了民国建立,蜀中又呈现出群雄逐鹿、军阀混战的局面,无数大大小小的军阀像地里冒出的蘑菇一样,通过各自的手段迅速武装起来,试图称王称霸和割据一方。“委员长”蒋介石面对这种局面也深感头痛,虽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也未把四川地域的军阀袍哥们收拾干净。隋文帝曾经说过一句很有见地的话,他说:“巴蜀险阻,人好为乱。”因此他便分封他的第四个儿子杨秀到成都做蜀王,以此来加强他的统治。到了明朝,朱元璋同样把他的儿子朱椿分封到成都来当蜀王。清朝政府对蜀地的控制依然很严格,曾经营建“满城”,派遣忠实的八旗子弟前来镇守,以防地方作乱或形势吃紧。这种传统若追根溯源,其实是从秦朝就开始了。秦灭蜀国后,秦政府曾经派遣宰相张仪到成都修建秦城,城里全部住的是秦国的士兵,他们害怕蜀国的残余势力兴风作浪。

“蜀”既有它阴柔美丽的一面,同时又有它血性刚劲的一面,这大概也是唯物辩证法矛盾的既对立又和谐统一的特征吧。

寄食巴蜀

这个典故读者可能感觉陌生。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公元290年,晋武帝去世以后,他的儿子司马衷即位当了皇上,号曰惠帝。当时秦、雍二州的氐羌不满晋朝的统治,起兵反叛。当地人民因为战事的滋扰大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史书记载说当时秦、雍二州的天水、略阳、扶风、始平、武都、阴平六郡有难民“数万家”。这些难民拖家带口、扶老携幼涌进汉中盆地,以为在那里可以解决渴问题,结果到达之后发觉事与愿违,于是他们就上书朝廷,请求“寄食巴蜀”:人人都说成都平原富得流油,我们恳请皇上给我们机会,到天府之国去寄食几年,等战事平静了,再回原籍去从事农业生产。

晋惠帝召集群臣开会,大家认为数量众多的难民涌入四川,势必会引起蜀地动荡,决定“朝议不许”。但为了安抚流民,晋惠帝还是派遣了一个名叫李绊的御史前去汉中慰劳。名为慰劳,实际就是监视当地难民的举动,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好及时向皇上禀报。这李绊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当地流民为了达到他们“寄食巴蜀”的目的,就一家一户地凑了一笔钱交给李绊。李绊接受了这笔贿赂,就向皇上上表说:“流民十万余口,非汉中一郡所能赈赡。东下荆州,水湍汛险,又无舟船。蜀有仓储,人复丰稔,宜令就食。”晋惠帝看了上表,心想既然汉中养不活这十余万人,那就只好让他们南下进入蜀郡。于是大部分流民经剑阁入蜀,散布在益州的广汉、蜀、犍为等三郡境内。

以上就是六郡流民入蜀就食的故事。虽然这个故事没有多少深意,但也充分反映出蜀地作为中国历代皇城或人民避难之所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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