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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文化

川康茶马古道(上)

以稿换稿】【繁体】  作者: 佚名   来源: 网络整理   阅读 次  【    】【收藏

以茶为纽带

藏汉之间的茶叶贸易,自汉唐兴起,久盛不衰。历代中央王朝,既把它当成一项重要的财源,更把它当作在藏区推行“羁縻”政策的一个重要手段。“边茶”西运路途尽在险山深涧中,其路之难“难于上青天”,畜驮不易,主要靠人力背运。汉藏人民硬足在绝壁危岩上踩出了一条茶叶通道。边茶主要依靠骡马驮运和人力背运,沿途都要翻山越岭,运输路线有大、小路之分。名山、天全、邛崃的茶包主要经小路发运(经马鞍山、泸定至康定的路均称为小路);雅安、荥经的茶包多由大路发运(经大相岭、飞越岭、泸定至康定的路均称为大路)。旧时,在艰险的路上,背夫们要拜袍哥,拜地头蛇。经过“泸定桥”过“关卡”的背夫不仅要交四百文铜钱的“养桥费”,还要挨那守桥官兵的几“响刷”(吆鸡、赶猪的竹篾刷)。

瓦斯沟也是背茶人的一道“关”,到了这里,人人得交“路捐”。民国时期,瓦斯有个姓张的保长十分狠毒,“背二哥”们为少交几个子儿,在路上有意磨磨蹭蹭,一心想赖到三更半夜之后混过去。为对付这些个“逃捐”者,张保长就从道上到他家中拉起一根“报信绳”,特地在绳头上吊了个铃铛子,过路者只要碰到那绳绳,就会把铃铛拉响,铃铛一响他就上路收“捐”,谁也休想逃脱,背茶人无不恨这只“拦路虎”。一路上,尤其是到了打箭炉后,背茶人还饱受兵痞、土匪和开鸦片烟馆的那些流氓之害。“背二哥”们辛辛苦苦背一趟,一路上除了吃点玉米、嚼几颗花生,吃一碗豆花,喝一点烧酒和凉水,有时抽口鸦片烟,在交了这捐那费之后囊中已所剩无几,怎么办呢?大家就只得找一点背羊毛、山货之类的“回手”(回头生意),邀邀约约地各自捆绑好快快

往回走,背起以便又一轮压弯腰的茶包子,周而复始走上茶道。

山窝里的大茶市

康定过去叫打箭炉,这一名称最早叫于《明史》。据说,古时西藏的桑耶地方,有个叫诺布桑波的人,他曾走遍全藏,最后到了木雅贡嘎东边藏汉共处的打箭炉。他是第一个成为商人的藏族人,回到拉萨后,不久就带了一支 500多人的商队,用骡子驮着麝香、鹿茸和牛羊皮到打箭炉出售,换回宝贵的茶叶,还有丝绸、瓷器、烟草这些藏区希罕的物品。在打箭炉,藏汉之间的贸易就这样开始了。接踵而至的藏商们,来到打箭炉后,就住在一家家锅庄里,货物全堆放在锅庄,交由锅庄主人全权代之交易,只按成交金额计算,提取一定比例(约 4%)的“退头”(佣金)。

担当这种“中间人”的多为锅庄中年轻漂亮,精明能干的女子,当地人叫她们“沙鸨”或阿加。将邛崃山脉出产的茶叶运到横断山脉的木雅贡嘎以西的雪域藏区,首先得靠人力将茶包背过那两大山脉结合部的险山恶水,然后又才一站一站向西转运。茶叶西运,路途十分遥远(从打箭炉到拉萨要走好几个月),靠的是骡马和号称雪域之舟的牦牛。畜驮不同于人背,必须重新包装才能在高原上的风霜雨雪中长途运行。于是,雅安、荥经、天全等地的茶商们,让背夫们把茶叶背到这里后,然后转手卖给藏商;藏商们从茶商手中买过茶叶后,便就地改装打包发运“出关”。清乾隆年间,在打箭炉交易的茶叶,每年就有 10万多引,按一引可贩茶 100斤计算,则多达 1000万余斤。嘉庆年间,有增无减,其“边引”每年保持在 10万余张。清末,随着英印茶叶进入西藏,打箭炉茶叶

的交易量大减。在赵尔丰“经边”的 7年间,采取有力措施,对来自印度的茶叶进行抵制之后,才得到慢慢回升。茶叶市场的兴旺,带动了商贸的全面发展。民国时期,据当时的康定市政公所在 1935年对全城十多个行业所作的调查,各种商号就有 250多家。

“国民政府”在 1928年发布的《全国商会条例》中,甚至将康定的商会与上海、武汉两个商会一起定为“总商会”一级,在外国人眼中,也认定打箭炉是“中国内地和西藏地区之间的主要商业中心”。大量的边茶在这里转口,催生了在打箭炉特有的两大行业:一是主要服务于以边茶贸易为主的“锅庄业”,二是专门从事包装边茶的“缝茶业”。为便于高原上骡马和牦牛的长途运输,从内地运来的茶叶,必须用生牛皮重新缝包。包装工们先要用水将生牛皮发软、割好,然后把在内地用竹篾包装的长条包子一条一条拦腰割断,只在两边挡头上裹以成块牛皮,两头和中间各用一块约 3寸宽的牛皮划成花格,然后用牛皮筋拉扯扎紧缝好即成,这称之为“花包”;运输路途远、堆放时间长的,则要把茶叶从篾兜中取出,一分为二堆叠,再用牛皮满裹满包,密密缝合,这称之

为“满包”。这些蓬茶工人,藏语称“甲朱娃”,这些人依附于“锅庄”。缝茶包多在冬季,雨季茶叶易受潮变质,不敢包缝。茶市兴旺时,从事缝茶的“甲朱娃”曾达到一百三四十人。打箭炉“甲朱娃”缝茶技艺高超,在康巴乃至西藏、青海等地都享有很高的声誉。“锅庄”和“缝茶”两大特殊行业,成了打箭炉茶市一道独特的风景。

抗战时期的茶马古道

“七·七事变”后,国民党被迫迁都重庆。 1940年秋,日军用武力封锁了滇越铁路和滇缅公路,海上交通也被截断,抗战局势异常紧张。 1940年 7月 15日至 18日,国民政府在“陪都”重庆召开全国驿运会议,提出建立驿运机构,发动民众人力运送前方军需物资。所谓驿运,即利用人力、骡马作为工具来进行交通运输。 1940年 9月,四川正式建立驿运机构。在川康区,驿运制度主要表现在“乌拉”制度上。“乌拉”原为藏语,合之为“差役”之意。抗战时的“乌拉”,特指用牛、马、人力来作为交通运输工具,当时出现了以人身代牛马的背夫差,供柴草作燃料的背柴差,专供奔走取物的背物差,供筑碉堡的背抬差,运粮的背粮差,为军队抬大炮、背步枪的军差等 18种。 1942年,美国实施了驼峰飞行计划。民国政府为尽快得到国际军需物资,便开辟了包括川康在内的国际

通道

,而这条通道相当一部分在原“茶马古道”上。民国政府之所以选中川康区作为运输通道,主要考虑川康边陲远离日军航线,日军无法切断它;加之该线路距国际物质中转站最近,外援能迅速到达。背夫们的生活非常悲惨。在四川巴塘,背夫每日天不亮就到县城四门等候,以便随叫随到。背夫上路,稍不如公差的意,就会受到打骂。由瞻化运粮至甘孜,规定每人需完成 50担或 100担。

调用的背夫多至三四百人。无论家境多么贫穷,只要接到背运命令,无论老弱,都得遵命。那些年老体弱的背夫,身背粮食,茶包等物,曲背弯腰,气喘汗流,随行于骡马之间。而押运士兵则对背夫随意叫骂,有时还用鞭子、枪托抽打,催其快走;如遇不能胜任而累死的背夫,则被弃之道旁,任其为狼啮鹰啄,旁人还不得过问。自古以来,川康区就是兵灾匪乱,民国后期情况更是严重,“茶马古道”上转运站台多被毁坏,沿途几十里,甚至上百里见不到一个站台。转运站是按站台配给粮食的,本来背夫已经到达,但公差还强令过站远行,背夫因无粮食可吃,又累又饿,常被沦为乞丐。背夫出门是无归期的,他们脚价(即工钱)甚低,短站长站都只有 5角。背夫们缺衣少食,饥寒交迫,在“茶马古道”上丢掉性命的不少。 1941年 11月,川康公路(成都至康定)全线修通,全长计 357公里,但质量很差.这条公路开辟后,除背夫外,一些茶商开始用骡车来驮运茶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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